封承夜眯起眼睛，裏面都是一片駭然殺氣：“她雖然和我沒有血緣關係，但是我一直都當她是我親妹妹一樣。你這麼毀了她，我也會毀了你和你的L集團。”
烈淵沉的手，驟然緊握成拳。
只覺得封承夜的話，彷彿猛地將他的胸口撕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，有冰冷的風灌入，徹骨的涼。
與此同時，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，從靈魂深處涌起，只覺得，他彷彿要徹底失去她了。
見封承夜等人轉身要走，烈淵沉快步追了兩步，喉嚨發堵：“她、霜兒她現在怎麼樣？”
記得，好像幾小時前，民警打電話說她高燒不退，有生命危險……
“你沒有資格再過問。”封承夜道：“我已經請了律師，等小霜出院後，法庭上見吧！”
說罷，直接大步離開。
走廊上，很快人去樓空。
烈淵沉望着空寂的走廊，只覺得這一刻，他的人生彷彿也好像這個走廊，空曠得有些蒼涼。
有些東西，根本不用再去調查了，他也相信，封承夜不可能拿一些捏造的證據給賀晚霜翻案。
所以，是他冤枉她了，冤枉了在幾天前，他還打算共度一生的妻子！
她在派出所之所以承認，那根本不是承認，而是將所有的罪責都往她自己身上攬！
只因爲，她的抑鬱症發作了！
他以前有個朋友也得了抑鬱症，發作的時候，將自己關在房間裏，有時候整日都不說一句話，到了後來越來越嚴重，甚至開始自殘。
而剛剛，封承夜說賀晚霜在自殘。
烈淵沉只覺得眼睛發燙，胸中的後悔和自責若排山倒海將他吞沒。他溺亡在其中，腦子裏全是她傷害自己的畫面。
是他親手毀了她，將她推到了絕望的深淵！
烈淵沉靠在冰冷的牆面，想起那天他在盛怒之下，見到她時候的畫面。
她應該是期待他去給她伸冤的，因爲，她見到他後，眼睛亮了一下，然後馬上衝他解釋，說不是她做的。
可是，他那時候早已經沒了任何理性，心頭的醋意和嫉妒灼傷了他所有的意志，根本不聽她說的，便已經給她判了死刑。
他還記得，當時她一下子變得痛苦又低落，然後，突然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仔細回憶，那時候她全身發抖，額頭上都是汗，分明就是抑鬱症發作，被負面情緒淹沒的模樣。
可是，他卻根本沒有發現，反而以爲她終於招供！然後，將她直接扔在了那裏，不聞不問！
可以想見，她一個人在冰冷封閉的房間，有多痛苦絕望，還會那麼怕疼的女孩，還對自己自殘！
他想，那天她抱起石墩，幫他砸跑瘋狗的時候，他就下定決心要好好疼她的，怎麼會轉眼就變成了這樣？
是因爲，他已經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，真的喜歡上她了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