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母,傅家那邊您不用擔心。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所以我考慮了一下,建議您和倩然一起,和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。”
魏母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來。
面前的年輕人,似乎根本和她不在一個頻道。
她在窩火他就這麼不聲不響帶着自己的傻女兒去領證,特別是,之前都沒聽說過魏倩然有男朋友,也不知道這個秦勉是哪裏鑽出來的。
可是,他倒好,完全get不到她生氣的點不說,還直接岔開了話題,說什麼安全的事情了!
魏母再度開口:“小秦,你在哪裏上班?是帝城人還是哪裏人?家裏情況如何?”
她雖然很有涵養,可是,剛剛已經消磨掉了耐心,現在也沒任何兜圈子的心思。
而且,他明明都和自家女兒領了證,卻叫她‘伯母’是什麼意思?難道是玩弄女兒的感情?
阿勉聽到問題,正要正面迴應,就聽魏倩然接過了話頭:“媽,他就在帝城,在封氏集團工作!他家……”
“倩然,我沒有問你。”魏母現在是發現了,自家女兒分明就是喜歡這個年輕人,生怕她不接受,所以處處搶着回答。
而一個男人,如果本身硬件條件都不敢敞亮地說出來,可見,必然是那種條件很差的。
什麼在封氏集團工作,恐怕,是封氏集團的保安吧?
看他這個樣子,似乎是很能打的,魏母心頭越想,越覺得這個猜測可靠。
而阿勉見她不喜歡魏倩然搶白,所以也就開口自我介紹:
“伯母,我沒有家人,因爲我記事以來,就是孤兒。我原本也不是帝城人,是十多年前到的帝城。”
他說到這裏,才突然意識到,他剛剛叫‘伯母’,這個稱呼似乎有些不妥?
而且,他過來的一路上,一直思考的都是如何解決接下來的事情,並且不會對魏母和魏倩然造成任何危險.
卻根本沒想過,他現在是作爲女婿的身份,在見自己的丈母孃!
想到這裏,阿勉原本毫無波瀾的內心,驀然間就撕開了一道缺口。
於是,後知後覺的忐忑涌上心頭,他的耳朵,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紅了。
魏母雖然平時沒什麼主意,但也頗會察言觀色,此刻,她清晰地看到了阿勉周身氣場的變化。
加上,年輕人突然紅了耳朵,似乎,這麼看來,這個年輕人也並不那麼滑頭?
“你在封氏集團工作?”她問:“做什麼?”
阿勉本來想稱呼一聲‘媽’的,可是,他這麼多年,還從未叫過誰‘媽’,所以一時間根本改不了口。
於是,他直接略過了稱呼,點頭:“我在封氏集團,當……保鏢。”
他實在是不知道他這個身份該怎麼解釋,所以用了最通俗易懂的詞。
媽媽肯定覺得,保鏢=保安。旁邊,魏倩然聞言,一臉生無可戀。
可謂是知母莫如女,正如魏倩然所猜想,魏母的確將阿勉的‘保鏢’,理解成了‘保安’。
女兒突然嫁給了個保安,得罪了傅家,也得罪了大伯,而丈夫還在牢裏,這以後……
如果說,魏倩然在一週前,說她喜歡上了一個保安,非要嫁,那麼,魏母還是覺得勉強可以接受的。
畢竟女兒喜歡,如果對方人勤懇老實,對女兒好,也就由着他們去了。
反正他們現在也不是大富大貴之家,當然也沒窮到給孩子買不起房。
可現在……
魏母只覺得一陣陣涼意直躥到頭頂,真的有些站不住。
旁邊,魏倩然連忙解釋:“媽媽,不是你想的這樣!”
她又怕阿勉生氣或者敏.感,於是,衝着魏母使眼色:“媽,我們一會兒給你解釋。”
魏母沒說話,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。
因爲,她彷彿看到了他們被傅家人整到家破人亡的未來……
“倩然,你去收拾一下行李。”阿勉卻格外鎮定,雖然他也覺得,面前的丈母孃好像不是太喜歡他。
魏倩然沒辦法,點頭,又去拉魏母:“媽媽,我們收拾一下行李吧!”
魏母已經快要虛脫,被魏倩然拉着,任命地去房間裏收拾行李。
外面,阿勉接到了裴俊的電話。
“阿勉,事情都處理差不多了,傅家老爺子聽了我的解釋,說這件事到此爲止,所以你放心。”裴俊道:
“不過,傅二少的確是那個性子,雖然老爺子會警告他不要生事,但是難保他自己沒有小動作。你保護好魏小姐就好。”
阿勉應道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裴俊似乎這纔想起來什麼,聲音帶了幾分愉悅和調侃:
“阿勉,忘了恭喜你,新婚快樂!”
阿勉的臉頰,突然因爲這句話有些發燙。
裴俊一向知道這位搭檔是個什麼性子,所以,他又在阿勉掛電話前補充了一句:“今晚別忘了洞房。”
只是,話音剛落,電話那端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。
裴俊有些好笑,又有點無奈,也不知道這傢伙剛剛聽到這句話沒有。
阿勉收了手機,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。
隨即,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。
魏倩然和魏母隨便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用品,走出了房間。
魏母已經一句話不想說,而魏倩然則是拉着母親安慰:
“媽媽,你真的不用擔心,我們不會有事的!”
她還沒想好,怎麼解釋阿勉的身份。
畢竟,雖然都是封承夜身邊的人,可是裴俊一直都是代表光明的那一個,不論是出現在財經採訪,還是一個個的商務會議上。
他英俊儒雅,談吐得當,前陣子還在網上被稱爲丈母孃眼中最佳女婿。
而阿勉,其實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他。
因爲他代表黑暗,也從不在媒體面前露面,他要解決的事情,也都是暗中的。
這樣的身份,雖然比保安高大上很多,可是母親那樣傳統的人,能夠接受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