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筱軟的頭髮已經長長了不少,顏色有些偏栗色,很軟,所以總被風吹動。

    身後,烈淵沉想去幫她理頭髮,卻又擔心嚇着她。

    暮色一點點低垂,最後一絲夕陽也沉入了地平線,視線驀然黯沉了下來。

    賀晚霜恍若剛剛醒來一般擡起頭,望向遠處黑峻峻的深海。

    她收了電腦放回包裏,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,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身後,烈淵沉也跟着起身。

    賀晚霜正要繼續散步,突然似有所感一般轉頭,便對上了烈淵沉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的喉結輕滾,隨即叫她:“霜兒。”

    賀晚霜訝然:“你怎麼在這裏?”

    隨即,她似乎想到了什麼,眸底又換上了客套疏離。

    烈淵沉呼吸一頓,卻好像沒有察覺到她情緒變化一般,衝她笑笑:“來一會兒了,見你在忙,就沒打攪。”

    賀晚霜點了點頭,見他此刻的模樣,似乎氣色還可以的樣子,不過還是問:“你之前的傷——”

    烈淵沉道:“沒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謝謝。”賀晚霜微笑了一下,隨即道:“我要回房間了。”

    烈淵沉走在她身邊:“我送你。”

    兩人一起默默地往前,沙灘上留下兩行並排的腳印,一大一小。

    島嶼不大,從沙灘到賀晚霜的房間不過十來分鐘,她走到院落門口,那鑰匙開門。

    見他還沒有離開,她轉頭: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“晚安。”烈淵沉見着賀晚霜推門走進,卻在她即將關門的時候,將手放在了門縫那裏。

    賀晚霜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,頓時,烈淵沉的手被夾住,疼得倒抽一口涼氣。

    賀晚霜一驚,連忙開門,急急道:“你怎麼不收手?”

    “我剛剛忘了給你說件事,所以——”烈淵沉解釋。

    說罷,他舉起受傷的手,問:“有沒有創可貼?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賀晚霜說着,已然往裏走去,去翻自己帶過來的行李箱。

    烈淵沉於是趁機進去,順手還關了門。

    賀晚霜很快翻了創可貼和消毒棉球過來,走到烈淵沉身邊,幫他上藥。

    他的手其實已經沒有多疼了,只是外面被擦破了口子,看起來有點兒嚇人罷了。

    平常,這樣的傷自然不用理會,它自己很快就能癒合結痂,可是此刻,他卻將手伸了過去,小心翼翼的模樣。

    賀晚霜顯然比他更小心。

    她先是輕輕用棉球給烈淵沉把傷口消了毒,隨即,纔打開創可貼,小心地將他受傷的地方都包裹起來。

    她動作輕盈,似乎生怕弄疼了他,在最後貼好創口貼後,還輕輕地衝他的傷口吹了吹氣,彷彿哄小孩子一般。

    而烈淵沉,原本還有些計謀得逞的心,因爲賀晚霜最後這樣的動作,一下子變得柔軟了起來。

    他擡起眼睛:“霜兒——”

    她也正好擡眼,和他一起發聲: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烈淵沉沒動,目光鎖住賀晚霜,眸色漸深。

    這邊酒店的房間,燈光並不明亮,微暖的光線下,氣氛一時間便被染上了幾分曖.昧的溫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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