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爭吵的兩撥人見蘇顏出來了,也停止了爭執,齊刷刷盯着蘇顏看。

    蘇顏清了清嗓子,字正圓腔道,“我從未做過對不起顧煜之事,更沒有揹着他偷人,你們這麼多人來我門前鬧,證據呢?沒有證據就是污衊,我不允許任何人污衊我的清白!”

    氣勢一出,其他人都愣住了,顯然沒想到平素不起眼的小娘子會這麼硬氣。

    王繼紅見此也是一愣,但她絲毫不慌,“你和村裏那麼多男的不清不楚,這事大家都知道!你要是沒偷漢子,他們憑什麼給你喫的!”

    村裏其他人紛紛點頭,幾名婦女更是怒目而視。

    她們家男的就和這寡婦勾搭,長得一副狐媚樣,專勾引別人家漢子!

    蘇顏冷笑一聲,絲毫不虛,原主的記憶清清楚楚,她根本從未做過這種事情。

    “大家應該都清楚我家顧煜的人品,他之前對村裏幾位兄弟都非常關照,所以在他失蹤後,這幾個兄弟看我們孤兒寡母生活艱難,想要照應一下罷了,這也能被說成偷漢子?”

    說到這裏,村裏人開始遲疑,他們確實是因爲村裏幾個男的經常給蘇顏送東西,再加上親婆婆的指證,這才覺得蘇顏在偷漢子,但仔細想想,這些和蘇顏走得近的人,當年確實受過顧煜的幫助。

    蘇顏再接再厲道,“若是你們不信的話,大可找他們來當面對質,我蘇顏行得正坐得直,誰也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!”

    恰在這時,幾個外出打獵的男子趕了回來,見到這陣勢連忙把自家婆娘帶走,罵道,“顧二哥之前咋幫咱的你忘了?怎麼能上這來欺負二嫂呢?就那點米麪的事,你還要鬧多久?”

    見到這一情景,村裏人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?幾個來湊熱鬧的婦女羞愧不已,臉上臊得慌,她們都對當年幫助自己的人做了什麼!

    心裏不停謾罵王繼紅亂傳謠言,要不是她信誓旦旦,她們也不會信以爲真,丟這麼大的臉,以後這筆賬定要慢慢算回來!

    蘇勇看到這一幕神色放鬆下來,還好還好,他女兒不是軟包子,懂得反抗,就應該這樣,哪能隨便被人欺負!

    朗聲道:“你們顧家狼心狗肺!如此誣陷我女兒,這裏也沒必要再待了,我會帶我女兒和外孫離開這裏!”

    蘇顏接道:“這裏很多東西都是我和顧煜一起置辦的,我要把他們全都帶走!”

    王繼紅不可能同意,即使剛剛纔丟了這麼大的臉,但她耍潑無賴這麼多年,什麼缺德的事沒做過?眼珠子一轉,一把坐到地上就開始哭訴,“沒天理啊!這是要逼死老婆子我啊!我小兒子已經被那賤人給剋死了,現在連他留下的東西都要一併搶走,這讓我老婆子怎麼活啊!沒天理啊!”

    村裏的族老看到這一幕也是頭疼,但鑑於剛纔冤枉了蘇顏,現在對王繼紅的哭訴也沒那麼大同情心。

    蘇顏登時被這貪得無厭的老婦人噁心壞了,雖然她並不是真的在乎這點東西,但也不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,“我和顧煜早就和你們分家了,當初我們可以一個子都沒從你那裏拿,現在這些東西你也別想碰!”

    王繼紅怒罵,唾沫星子飛得老遠,“你把我兒子剋死了,我還沒找你償命呢,還想從我這裏拿錢?做夢!我們老了,幹不動了,兒子留給我們的養老錢誰也別想動!”

    蘇顏簡直無語,這老婆子把老大一家當個寶,分家時什麼都給了他們,現在倒惦記起讓顧煜來養老了。

    “好,我可以不要你兒子留下的東西,既然你非要算得那麼清楚,那就把我的嫁妝還給我!”

    這裏祖上流傳下來的規矩就是,嫁妝是屬於出嫁女子的,孃家無權處置,王繼紅既然要算,那她們就徹底算個清清楚楚!

    蘇家雖然並不富有但對她卻極爲疼愛,當年她出嫁時準備了不少嫁妝,其中還包括十兩白銀,這可是真真切切的銀子!

    當年她的嫁妝全被王繼紅偷偷拿走換錢,十兩白銀也被她揮霍一空,還因爲她帶去的嫁妝豐富,天天在村裏面炫耀。

    王繼紅想起了這一茬,暗道不好,眼神飄忽,開始耍賴,“什麼銀子,我從來沒見過,更不知道有這麼個東西。”

    狡辯是根本行不通的,王繼紅當初拿到嫁妝時,因着那十兩白銀,經常和別人炫耀,村裏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。

    有村民道:“當初我可是親眼見過蘇姑娘隨嫁的那十兩白銀的,現在別想不承認!快些把人家的嫁妝還回去!”

    “就是!你當年天天在我們面前炫耀,還想着耍賴嗎!”

    村裏人紛紛指責,場面逐漸控制不住,村長恨鐵不成鋼地道,“嫁妝是人家蘇姑娘的,哪有婆家霸佔嫁妝的道理,要是不還,我就把你們送去見官!”

    這個時代的老百姓都非常害怕官府,王繼紅一聽就慫了,這下可不行啊!官府那是人能進去的地嗎?可官差都是喫人的豺狼虎豹!

    王繼紅固然萬分不甘心,還是隻能回屋,從牀底下把那十兩白銀拿出來,狠狠地扔到了蘇顏腳下,肉割一般的疼。

    “趕緊拿着你的東西滾蛋!往後別進我們顧家的門!”

    看着王繼紅和孫霞那幅難受的不得了的樣子,蘇顏頓覺十分解氣,“我們自然是要離開的,但就怕你們今後哭着喊着求我們回來,所以還是得白紙黑字寫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我求你們回來?”王繼紅頓時被氣笑了,“簡直是做夢!日後怕是你要哭着喊着回來求我!”

    孤兒寡母的可能過得好?蘇家能照顧她們一時,可時間長了總會厭煩的,到時候有蘇顏哭的,她還等着看笑話呢。

    村長磕了磕自己的菸斗,“既然蘇姑娘有這個意思,那該寫的還是得寫。”

    籤個字又不費什麼事,王繼紅心裏暗爽,到時候看蘇顏還有臉回來!

    很快一張白紙黑字的契書便籤好了字,蘇顏樂呵呵地將自己的那份收起。

    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,憑她的本事還怕在這裏混不起來?有了這份契書,就不怕他們打着孩子的名義來找麻煩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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