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抿了下嘴角,絲毫不在意的依舊媚眼含光嘴邊略帶嘲諷的捧着他的臉,笑眼彎彎的說:“這才叫狐媚的性子呢,師父受用了嗎?”
她的眸光中透漏着一絲狠厲的溫柔,笑的早已是在自暴自棄的邊緣徘徊。
她直接將他推倒在地,俯下身,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已經快要碎掉了,什麼是羞恥之心都漸漸地被她都放在了置之不理的位置,遂又口不由心地趴在了他的耳旁輕着聲音問道:“剛纔還提到了可恥至極是嗎?”
她睫羽輕顫着深吸了一口氣,指尖在不聽使喚的放肆着,繼續硬着頭皮問道:“更可恥的我也會,師父還想看嗎?”
她又笑了笑,彎了下眼眸,諷刺道:“想必此時,你定是不願意讓我喚你師父的是不是?”
“哥哥、”
她輕抿着脣笑了下,“帝神小哥哥,我說的對嗎?”
她眼睫溼潤,嘴邊卻仍是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,她看着他痛的皺緊了眉頭,她也心痛不已,淚水在頃刻之間氾濫而決堤。
可她仍舊嬌縱着自己、任由自己在聽之任之着自己的荒唐。
她哭着、笑着、痛着,怒着,也悔恨着……
她覺得自己定是瘋了!
他只是激一激她,她就怒了、瘋了。她心如刀絞、心臟深處痛的厲害、痛到窒息,淚水流出了她的眼裏也同樣的滴落在了他的臉上,她的內心早就潰不成軍近乎崩潰了。
一縷縷記憶如千絲萬縷般絲絲迴流到她的腦海,煉魂的痛處,刺魂的折磨,她都是爲了什麼?
她淚眼模糊顫抖不已的直起了身子,傻愣愣的看着被她欺負到狼狽不堪的上古帝神……
他也在看着她,嘴邊沒有笑意、眼中沒有關懷、眸中所剩的皆是那無盡的血色、有惱、有怒、有憎、有恨、有惡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,可即便如此,此時此刻,他也未曾出一言,哪怕是罵她一個滾字都不曾。
可她的腦海中卻早已涌進了千言萬語,如刀子般正中下懷。
那一句句剛正不阿的聲音如狂風驟雨般在腦中刮過、摧毀了所有的神智,只剩下了源源不斷的恐懼……
魅惑北帝、你魅惑北帝、狐魄兒你在魅惑北帝啊!
一句句皆如驚天炸雷般在她的耳邊狂轟不止。
她不知今天發生這種事情自己應該怨誰怪誰還是更加恨自己。
她顫抖着站了起來,又胡亂的拽了拽身上的衣服,窩在一個桌角瑟瑟發抖。
北帝眉頭微皺,身子也是抖了抖,便大手一揚,穿戴整齊,滿身紫光似是霓彩一樣,趁着他上神的身姿依舊,絲毫都沒了剛纔的那種狼狽的模樣,而她由於狐媚性格盡顯,狐性特徵也是暴露無遺。
北帝看了她一會兒,便蹲在了她的跟前,看似一臉正氣的樣子可眸中含着的卻是陰晴不定的情緒,他壓低聲音質問道:“你爲什麼沒有繼續下去?給你機會你就是這般的膽子?放棄了是嗎?”
狐魄兒抱着雙膝驚恐的躲了躲,忽而身上就散出一縷白光,她想變回小狐狸,可白光也只是現了一瞬,就被強大的神威給抑制住了。
北帝的指尖扣住了她的肩膀,又忽的將她順勢一帶摟進了懷裏,脣齒也隨之靠近了她的耳邊,冷笑了兩聲便魅惑至極的開口戲笑道:“你要是不行、我來啊。”
幾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的再次刺痛了她。
他的手掌根本不用太用力,就散了她渾身的力氣,他垂下眼瞼,笑的意味頗深也同樣痛的深且非常。
他選了一個最不理智的方式在懲罰着他的孽徒,她痛他亦痛。
當他的睫羽刮蹭過她的耳邊停下時,高高在上的帝神忽而笑了笑贊同的開口,“你說的沒錯,我心裏不是沒有你而是全都是你,而且想你想到瘋狂,越是瘋狂便越是想離開你遠一點,越是想讓你離我遠一點,當你靠近我時,我便是越想你在我身邊久一點。”
他又加重了語氣,聽進她耳朵裏的聲音也早已不在乎是否羞恥到需要自制,他說:“我那麼心疼你爲何還要拒絕你?”
他笑的如同妖孽一般狠狠的掐住了她的手腕諷刺道:“別慫、”
他放下了神的架子,低聲的笑了笑在她的耳邊輕着聲音問道:“喜歡嗎?”他笑得邪魅,話也說的隨意,徹底的不要他那張上神尊貴的臉面了。
狐魄兒痛哭着吼了出來,“不要這樣!放開我、放開我!你定是喝醉了師父,這樣你會墮仙的,不、不要、我錯了,真的知道錯了,求求你、求求你……”
北帝的力氣之大,她絲毫動不得半分,他看似慵懶的眯了眯眼角,又不太滿意的輕嘖了一聲,“這個時候、不是更應該喚一聲哥哥的嗎?”
“帝神小哥哥、”他笑的很好看,揚起的嘴角和輕挑的眉眼彷彿就像個妖孽那般,神威猶在,卻已被他親自的踐踏在了足下。
他的手又在她的耳邊輕點了兩下,沉默了半晌後他又忽而開口說:“不要、不要什麼?不要哪樣?”
他的手用力的在她的肩頭摁了下去,狐魄兒痛的悶哼一聲,他勾脣笑着,又蹭了蹭她的鼻尖低着聲音說:“別啊、哥哥?呵!再叫一聲我就什麼都可依你。”
她想要怒吼,想要哀嚎,可僅存的力氣在這一次次掙扎中早已耗盡,她絕望的心灰意冷,聲音完全都是嘶啞的,她說:“師父,放開我吧,我不要你墮仙,求求你。”
她的眼淚亦是與主人一樣無助的流着。
帝神的眉宇輕顫,終是沒有控制住,他的眼淚也流了下來,冷笑道:“可笑至極,口口聲聲喊着不讓我墮仙,你卻都做了些什麼?我終於放下所有,你卻又不願意了?”
他蠻橫的不再有一絲顧及,很暴躁的對她大聲吼道:“我墮仙不墮仙那是我的事,又與你何干?”
狐魄兒忍着心痛,閉緊雙眼、眼淚還在不斷的從眼角滑落,她雙手握拳,忽而一身白茫迸射,兩縷狐魂便交叉着好似瘋了般的撕裂而出。
北帝被白茫刺的偏了一下頭,手中的力道忽減,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。
可暴虐而出的狐魂,是在與壓制它的上古帝神相對抗,狐魂出竅的瞬間也僅是掙扎了幾秒,隨後便如死了般的摔倒在地。
北帝無意傷她,只是她的狐魂現的突然。
隨着那兩縷星星點點的氣息越來越弱,狐魄兒也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那滿頭白髮和九條尾巴隨着她身上迸發出的氣息在空中亂舞着,眼中狐光汩汩而出,妖形頓顯無疑,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狼狽又虛弱。
她再次慌張的理了理自己的破爛衣衫,便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乞求道:“師父,我求求你,別逼我、別逼我……對不起對不起,是我錯了,我錯了、我錯了、我錯了……”
她一遍遍的重複着使勁的磕着頭,早已顧不得頭破血流。
北帝第一次沒有着急的打理好自己的衣服,而是落魄的靠在了桌角,偏開了頭沒再看她,良久後才抿了抿脣,冷聲的開口,“你我師徒,恩斷義絕,滾出去,別再回來。”
她還在繼續着磕頭的動作,如此冰冷的話語帶來的那種刺心的疼痛,絲毫不亞於煉魂和刺魂。
久久過後,他沒有起來,她也繼續跪着趴在地上不敢擡頭、目光一直呆滯着。
她再次想起空餘的話,瞬間一縷落寞貫穿全身,那種疼痛感好似已沒了精魄。
她慢慢的直起了身,又使勁的磕了三個響頭,什麼也沒說,只留下了地下的一攤血跡轉身快速的離開。
恩斷義絕、恩斷義絕,別再回來、別再回來……
他終於狠下心來攆她走了,從此,徹底的滾出他了的視線。
自她走後,他亦是壓抑着渾身的暴怒,手臂上早已是青筋暴起,第一次眼淚不受控制的流穿了他那冰涼的血液,他就這麼衣衫不整的凌亂的倚在桌角,很久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