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所有人的心頭，此刻都彷彿壓上了一塊大石頭。
而其他幾宗的弟子，此時也漸漸發覺不對勁起來。
在國教大選這麼多年的比賽中，好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，贏了的宗門比輸了的宗門還要悲傷的局面。
今年這一屆的比賽，真是大開了眼界。
不過讓蒼羽門弟子心情更加沉重的事情還在後面。
第五場比賽，李修以絕對優勢，打敗了和自己同樣境界的對手。
整個過程，不僅時間段、速度快，而且李修甚至都沒有動用自己的底牌。
他碾壓的實力，在第一個照面，就壓得對手喘不過氣，然後第二個照面，就將對方打落臺下。
原本均衡的勝利天平，再一次朝着碎星樓傾斜過來。
三比二！
五場比賽之後，六大宗門中戰鬥能力最弱的碎星樓，領先於隱隱有實力冠絕六宗的蒼羽門。
目前的比分，恐怕不僅是現場六宗前來參加比賽的弟子沒有想到，就連坐在看臺高出的執事，乃至長老，都沒有想到。
不過比起看臺下方的弟子，這些執事和長老就要顯得淡定許多。
一方面是因爲他們本身就經歷很多，國教大選這種場面，在他們眼裏簡直就是濛濛細雨，雖然關係一宗未來數十年的資源，但是也就是資源罷了。
另外一方面，這種比賽，並非關係到宗門存亡，所以那就更加不需要有什麼好擔心的。
不過對於看臺上的那些外門弟子而言，今日所見，就足以讓他們驚爆眼球了，如果碎星樓最終笑到最後的話，這一批外門弟子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，恐怕都有談資了。
可是在贏了一場同境界的比賽後，第六場比賽，凝脈境二重圓滿的沈瑞航面對同境界的對手，他雖然受到前面比賽的鼓舞，表現出絕佳的狀態，甚至超常發揮，但是沈瑞航的問題是，他是標準的碎星樓弟子，在蒼羽門弟子奮力一搏的情況下，他最終遺憾落敗。
不過這一戰沈瑞航雖然輸了，但是就如之前的許詩和蘇見遠一樣，因爲在比賽中有所感悟，他未來一段時間內，只要不出意外，應該都會不斷精進。
所謂輸了比賽，贏了未來，這一點在這一次許詩、蘇見遠和沈瑞航的身上，得到了最完美的表現。
這一場比賽碎星樓落敗後，雙方宗門，再度回到同一起跑線上。
三比三！
於是接下來的一場比賽，就變得極爲重要了。
因爲按照比賽規則，先贏五場比賽的宗門，就會獲得進入第二輪的資格，而另一方將會遺憾淘汰。
所以接下來這一場比賽，就可以稱之爲賽點。
先獲得這一場比賽勝利的宗門，將會如同溺水之人得到一次短暫喘息的機會一般。
而輸掉這一場的宗門，會壓力劇增，因爲他們等同於站到了懸崖的邊上。
第七場比賽，凝脈境二重圓滿範成，面對境界比自己第一層的對手。
如果是普通宗門迎戰的話，擁有境界優勢，那就等於贏了六成。
只是可惜，還是那句話，這是碎星樓，境界的優勢，並不等同於勝勢。
只是可惜，他的對手擁有術法，最後範成棋差一招，雖然和對方都跌落擂臺，但是範成率先落地，對方比他慢了片刻，於是蒼羽門拿到了這一場極爲重要的勝利。
那一瞬間，蒼羽門弟子所在的看臺上，爆發出一陣驚人的歡呼。
特別是鍾偉，振臂高呼，看他那樣子，彷彿確認了自己兒子不是隔壁老王的一般。
範成一臉苦笑，回到了碎星樓這一邊。
他也想獲勝，也拼盡了全力，但是比賽就是這樣，只分強弱，不是你覺得自己足夠努力，足夠拼命，就一定可以獲勝的。
“放心吧，還有我們呢。”楚言笑着安慰他。
“可是——別人不這麼覺得啊。”範成低聲說道。
他此刻還因爲自己輸了這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而懊惱不已。
聽到範成的話，衆人擡頭朝四周望去。
果然，此時此刻，覺得碎星樓能獲勝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。
倒不是說碎星樓今天的比賽不夠驚豔、不夠叫人意外，而是最後兩場比賽，碎星樓和蒼羽門分別上場的弟子。
第八場比賽，碎星樓凝脈境二重小成江盼夢，對手雖是同階，但是蒼羽門那個弟子，顯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。
之前沈瑞航和範成的戰敗，就是最好的例子，何況範成輸掉的，還是境界比自己低一個層次的對手。
要是說江盼夢如果超常發揮，或許還有一絲獲勝希望的話，最終的第九場決戰，就沒有人覺得碎星樓能夠獲勝了。
碎星樓凝脈境二重小成的楚言，對戰蒼羽門凝脈境二重圓滿的鐘偉。
所有人都在感嘆碎星樓的命運不濟。
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可以進入下一輪的爭奪，但是偏偏這最後一場，如境界如此懸殊的比賽。
無論是五比三還是五比四，最後一場的勝利者，必然都會是境界足足高出兩層的鐘偉。
所謂造化弄人，恐怕也就不過如此。
先給你希望，然後再讓你陷入徹底的絕望。
此時此刻，其他四大宗門弟子望向碎星樓衆人的方向，都充滿了同情。
不過這其中，也有幸災樂禍的。
比如玄月門的藍玉和湯駿，還有比如此時此刻坐在看臺上看似不苟言笑，其實內心早已經樂開花了的鐘偉。
“可惜呀可惜，你怕是連站到我面前的機會都沒有了。”鍾偉望向遠處的楚言，此刻真想當着對方的面大笑三聲。
藍玉和湯駿對視一眼，兩人都從對方的眸中，看到一絲快意。
“我覺得這樣子還不夠。”藍玉突然獰笑一聲。
“藍師兄打算再踩那楚嚴一腳？”作爲忠實狗腿子的湯駿，此刻一下子就猜到了藍玉的想法，眼睛頓時就亮了。
“是的，這樣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，我怎麼能夠錯過。”藍玉嘿嘿一笑，“你附耳過來，按照我說的去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