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聽到他這句話，這個少年一愣。
現場衆人，都頓時一愣。
到了這個時候，他們才發現，事實真的如楚言所講。
嚴方磊被殺了，但是沈家主支卻沒有一個高層出來主持公道。
除了他們這裏，沈家其他地方，都和平常一樣，沒有絲毫變化。
“這、這怎麼回事——”沈雲山一臉茫然。
他原本還在擔心，楚言犯下了“不可饒恕”的錯誤，讓沈晴無法得到主支的認可怎麼辦。
但是現在，情況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。
這讓沈雲山無法理解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那少年再次聽到了楚言的聲音。
“而現在，我纔是欺負沈家族人。”
呼啦！
勁風一卷。
這個少年頓時被楚言一掌按進地裏。
巨大的衝擊，瞬間就讓他暈了過去。
楚言站起身子，拍了拍手，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，朝周圍衆人笑道：“接待我們的人，現在還沒有到嗎？”
臉上在笑，聲音卻沒有絲毫笑意。
被他看到的沈家族人，頓時感覺頭皮發麻，身子發抖。
片刻之後，人羣無聲地分了開來。
一個長着白色鬍子的老人率人邁步走了過來。
“分支貴客上門，有失遠迎，住所已經安排好，還請隨我們來。”
這個白鬍子老人，在沈家主人顯然很有身份。
而且身份要比那客卿嚴方磊高得多。
但是他從來到這裏，到引領楚言等人離開，卻是從頭至尾都沒有朝嚴方磊和沈皇還有那個少年望上一眼。
彷彿他們根本不存在一般。
而這一切，早已在楚言的預料之中。
沈家主支，從一開始，就是帶着高高在上的心態，來看待和麪對沈晴的。
而沈皇的挑釁，嚴方磊的出手，都是得到主支高層默許的。
如果沈晴如沈雲山那樣，一味示弱，那麼主支只會越發看不起他們。
不過現在，他們因爲自己的的傲慢，而付出了代價。
這一路上，沈雲山的臉色都透着倉惶。
他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。
直到這個時候，他還在擔心沈家主支的懲罰。
不過因爲楚言在旁，他也不敢對沈晴說什麼。
楚言剛剛的出手，他可是看在眼裏。
在沈家主支備受愛戴的嚴方磊，都被他說殺就殺掉了。
他這個分支的大總管，在對方眼裏，根本就不夠看的。
沈雲山雖然年紀大了，但是他還想多活一些時間。
主支給楚言他們安排的住所環境很不錯。
三進的宅院，亭臺水榭，地方幽靜，出門方便，而且不會受人打擾。
邁入院中，就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，要明顯濃於外界。
很顯然這院子裏還佈下了聚靈陣。
沈雲山感覺到靈氣的變化，頓時眼睛一亮。
不由自主對着那白鬍子老者越發恭敬起來。
很顯然沈雲山還沒有弄清楚這樣一個問題，如果當時一切都像他做的那樣，只知道一味忍讓的話，主支還會不會安排這個地方給他們居住。
引領衆人來到院子後，那白鬍子老者告訴三人，主支的族長，想要單獨和沈晴見一面。
於是楚言和沈雲山就被留了下來，沈晴則跟着那白鬍子老者再度出去了。
沈雲山不敢和楚言獨處，坐立不安了片刻，也跑了出去，不知道去了哪裏。
大概過了兩個時辰，楚言起身，走到宅院門前的時候，正好碰到沈晴和沈雲山一同走回來。
隱隱約約間，楚言聽到沈雲山的話語。
“……就靠大小姐了……”
“……主支大人有大量……不計較……”
“……不能再胡來了……”
擡頭見到楚言，沈雲山臉色一變，急忙閉上了嘴巴，快步走了過去。
“進來說。”楚言朝沈晴微微頷首。
對於楚言竟然和沈晴共處一室，沈雲山顯然很不樂意。
但是他又不敢說什麼，只能躲在角落裏，暗搓搓嘟囔着什麼。
“主支怎麼說？”坐下來後，楚言問道。
“明天，要對我進行考覈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楚言饒有興致地繼續問道。
“他們滿意的話，可以考慮讓分支迴歸主支。”沈晴回答道。
楚言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。
“這羣人還真是——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啊。”
楚言說話的時候，沈晴就站在那裏靜靜聽着。
沉吟片刻，楚言望着沈晴道：“其實我蠻好奇的，明天考覈你打算怎麼應對？”
“老師想要我怎麼做？”沈晴看着楚言。
“你自己應該已經想好了吧，不然的話，你也不會答應來這裏。”楚言笑了笑，“那我希望的，就是你遵從自己的內心，去應對這件事。”
“嗯。”沈晴點點頭。
“哦對了，還有一件事，那個嚴先生，還有沈皇，沈家族長提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搖搖頭，遲疑了一下後，沈晴又道：“其實，不應該老師出手的，因爲我是老師的劍。”
“地元境的話，你目前還贏不了。
而且，嚴方磊當時也的確是想殺你的。
那傢伙，真當我是瞎子嗎？”
楚言冷笑一聲。
房間裏安靜了下來。
片刻之後，沈晴開口道：“老師今晚——在哪裏休息？”
“照舊。”楚言應道。
照舊的意思，就是躺在自己身邊了。
沈晴低下頭，淺淺地笑了。
第二天打開房門的時候，楚言一眼就看到沈雲山正對着房門咬牙切齒。
老小子似乎對於昨晚兩人竟然住一間房而憤憤不平。
這種憤怒，甚至都讓他忘記了對楚言的恐懼。
不過沈雲山顯然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，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理智，沒有過來指責楚言。
要不然的話，處於對這狗腿子的不滿，楚言很可能因爲對方的指責，而將對方拍進牆裏，讓他沒法見證今天沈家主支對沈晴的考覈。
等到沈晴從屋子裏走出來後，沈雲山急忙迎了上去，嘀嘀咕咕個不停。
楚言側耳聽了一下，發現對方依舊是那幾套說辭。
無非就是好好表現；沈家已經展現了足夠的大度，那麼就要心懷感恩；分支數代人的願望，就寄託在沈晴的身上了。
沈晴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，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。
不過有一點楚言很清楚。
那就是沈晴對於今天的考覈，要比沈雲山還要期待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