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彷彿是在看一個傻子一般。
不過楚言卻沒有在意，他注意的，只是莊蝶的反應。
莊蝶此時果然和那幾個男女弟子不一樣。
她一手托腮，進入了思索的狀態。
過得片刻，她眉頭舒展，像是想明白了什麼，正要回答楚言的問題。
不過還沒有來得及開口，楚言身旁那剛剛被他佔了位置的男弟子，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冷嘲熱諷起來：“傀儡施展術法，你還真是異想天開。
要是傀儡真的可以那麼做，那還稱得上什麼傀儡，不如直接說也是一個修士好了。”
他此刻這麼說，自然更多的原因，是想發泄之前的怨氣。
結果楚言卻是把他完全當成了空氣。
眼神甚至都沒有朝他的方向瞥一下，而是繼續看着莊蝶道：“你怎麼看這個問題？”
“你！”發現被無視，那男弟子頓時站了起來，朝着楚言怒目而視。
要不是莊蝶在場，不想自己的形象被破壞，這男弟子恐怕都會忍不住朝着楚言出手了。
“我覺得如果能完善其中的一些陣法運轉問題，讓傀儡施展術法，乃至神通，都是可能的。”莊蝶看着楚言說道。
“不是可能，是一定可以。”楚言的語氣很篤定。
原因很簡單，他可是親眼見識過可以施展術法的傀儡。
而且此刻他還沒有告訴莊蝶等人，那個傀儡不僅可以施展術法，甚至本身還保留了一部分生前的意識。
要不然的話，恐怕會讓在場衆人大喫一驚。
莊蝶聽聞楚言這句話，又陷入了思索的狀態。
那個男修此刻禁不住又抱着胳膊，尖酸刻薄道：“你就少大放厥詞了，莊蝶是我認識的弟子中，對傀儡瞭解最多、最深的弟子。
她都沒有說過傀儡會術法這件事，那自然就是沒有。
我明白了，你是想用這種譁衆取寵的方法，來吸引她的注意！”
“白癡。”楚言斜睨對方一眼，淡淡道。
“你說什麼？”這個男弟子頓時倒吸一口氣，睜大眼睛，瞪着楚言，“你再說一次？”
莊蝶這個時候擺擺手，示意衆人安靜下來，然後道：“其實傀儡施展術法，這個說法，我曾經聽說過，但是卻因爲資歷淺薄，還沒有機會見到過。”
說到這裏，她擡頭望向楚言，道：“一個優秀的傀儡大師，必然也是一個優秀的陣道大師；而一個優秀的陣道大師，不一定是一位優秀的傀儡大師。
陣道變化萬千，吞山河，納日月，發揮出達到神通的力量，都很正常。
陣圖之中，也經常可以收藏術法和神通級別的陣法，只要激發，就可以施展。
所以如果能夠施以方法，讓傀儡通過體內的陣法，施展出術法，我覺得很正常。
只是這其中，必然涉及了某些暫時我還沒有想通的步驟。”
目光環視一眼衆人，莊蝶道：“既然我收取功德點，來給大家授課，自然就不會去講一些我自己都還沒有弄清楚的問題。
我沒有說起，並不代表不存在。”
莊蝶這一番話，等於是當場打了反駁楚言的那個男弟子的臉。
但是他沒有辦法對莊蝶發作，於是就將這股怨氣，全都轉移到了楚言的身上。
楚言心中也感覺一陣無奈。
爲什麼這個世界上，總有那麼多人，覺得自己什麼都懂，自己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威，但凡別人提出一點不同的意見，就彷彿是殺了他全家一樣，引來他無盡的仇恨。
瞥了對方一眼，楚言正打算再和莊蝶討論一下，傀儡施展術法這個方面，她有哪些思考。
因爲通過之前的對話，楚言已經可以推測出來，莊蝶對於傀儡的煉製，的確有屬於她自己的獨特思考。
而且陣法的連接，她的理解，也明顯要比楚言要透徹。
今天短短一個時辰的授課，已經讓楚言受益匪淺。
但楚言還沒有開口，那個男弟子就因爲楚言剛剛眼神的那一瞥，而徹底炸了開來。
“你這是什麼眼神看我！”這個男弟子騰一下子，就從蒲團上跳了起來，手指着楚言，“說得好像你對傀儡煉製很懂似的，真要是懂的話，你會花費十個功德點，來這裏聽課？”
“比你懂得多。”楚言的臉色，沉了下來。
楚殿下不喜歡惹事，但是別人惹過來，他一定不會躲着。
“你、你！”
男弟子指着楚言，呼吸急促，鼻孔一張一翕，雙眸漸漸泛紅。
他眼角偷偷看一眼莊蝶，見莊蝶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，而是看着楚言，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時，這個男弟子瞬間感覺一股怒意，猶如噴涌的岩漿，一下子噴上腦門，幾乎要衝破天靈蓋，呼嘯而出。
“你敢不敢和我比傀儡！”這個男弟子惡狠狠瞪着楚言，那副樣子，簡直是要喫人。
“比傀儡？好呀好呀！”
“好久沒有看到傀儡的比鬥了！”
其他幾個弟子聞聽此言，頓時露出了興奮的神色。
楚言此時也站了起來，目視對方：“怎麼比？”
他這一次研究傀儡，雖然被部分難題困擾，但是本身也得到了不少收穫。
現在既然能有人願意讓他練練手，事實上，楚殿下現在是求之不得。
“你不是說傀儡可以施展武技和術法嘛，既然如此，我們就來比傀儡的打鬥。”男弟子見楚言答應下來，頓時獰笑連連，“雙方各自拿出自己煉製的傀儡，然後一直戰鬥到其中一方被打敗，不，打碎爲止！”
聞聽此言，剛剛還在思考狀態的莊蝶，猛然擡頭，望向這個男弟子。
其他幾個弟子，此刻也不禁露出錯愕的神色。
打碎，這個條件未免也太過分了。
“你要是不敢的話就算了。”這個男弟子撇了撇嘴，眼睛裏充滿了鄙視，更多的則是不戰而勝的得意，“畢竟傀儡的煉製，哪有那麼容易，辛辛苦苦煉製出來一個，卻要被人打碎，那種痛苦和傷心，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得了的。”
這個男弟子越說越得意，此時此刻，彷彿他已經大獲全勝了一般。
“所以我才佩服你向我挑戰的勇氣啊。”就在這個時候，楚言淡淡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