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言也沒有立刻離開，而是圍繞着這黑窟窿轉了好幾圈，將地形變化，諸多細節，都暗記在心。
如果不是擔心影響到四周的陣法和海眼，楚言甚至都想朝四周拋出幾千個洞悉之眼，順便再分析一下天涯宗佈置在這裏的，都是哪些陣法了。
特別是這可以隔絕神識的陣法，實在是太有用了。
這個想法雖然過於強烈，但是楚言還是忍住，又轉了一圈後，游到大約距離這大窟窿三十多裏的地方，找了一塊比較大的岩石，盤膝坐在上面，俯瞰大洞，靜靜等候。
大約兩個時辰之後，這一批傀儡開始陸陸續續回來了。
楚言當時放出去了二十個，這一次回來的有十八個。
剩下的兩個，楚言又等了一刻鐘的時間，依舊沒有等到回來。
那麼楚言就可以判斷，這兩個傀儡，可能是出現什麼意外，要麼被困住，要麼被損壞了。
“如果我的神識沒有被陣法隔離的話，那兩個傀儡在被損壞的第一時間，我就可以察覺到了。”
楚言心中暗道一聲，然後五指一曲，一抓，將這十八個傀儡身上的聽風石吸到手裏。
同時他另一隻手再一揮。
這一次又是二十個傀儡放了出來，朝着那大窟窿飛去。
不過這一次放出去的傀儡，楚言就不是讓它們隨意探查了，而是根據自己剛剛從外面觀察的地形變化，將那大窟窿分做了五塊大區域，二十塊小區域，然後讓這二十個傀儡各司其職，進行探索。
在這第二批次二十個傀儡前去探查的時候，楚言就在這岩石上，將第一批的十八個傀儡身上攜帶的聽風石裏記錄的畫面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。
雖然海底光線昏暗，但是楚言同樣早做準備。
十二國寶藏中大號夜明珠，分別鑲嵌在了傀儡的額頭、胸口、後背、手腕和腳踝上。
發光的範圍，照亮周圍三四丈完全沒有問題。
而且夜明珠自行發光，不會引動靈氣變化，簡直就是探索海眼必備。
看完這些聽風石中的畫面，楚言閉上眼睛，沉思起來。
這些畫面，此時在楚言的腦海中，以一種立體空間的形勢，開始勾勒、搭建。
不久之後，楚言對於這大窟窿之間的情形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。
“這窟窿裏面，有一處漩渦。
漩渦有一個角度，完全沒有得到畫面。
那就表明，沒有回來的那兩個傀儡，很大可能就是在那裏出現了問題。”
楚言心中靜靜思索。
第二批次放出去的傀儡，因爲是詳細探索的緣故，回來的比較晚。
三個時辰之後，十九個傀儡回來了。
只缺了一個。
而唯獨缺少的這個，去的就是楚言在第一批次中沒有見到畫面的那處。
“問題是在那裏，那股殺伐之氣，應該也就是從那裏泄露出來的。”
楚言心中，頓時就有了一個比較明顯的目標。
於是第三批次的傀儡，這一次就針對那一處區域，釋放了出去。
第三批次的傀儡，只有十個。
和之前相同，靜候這十個傀儡歸來的時候，楚言將第二批次傀儡身上的聽風石都觀看了一邊。
等看完之後，這一片海域，除了洞窟中漩渦沒有見到的那處，其他位置，楚言都已經瞭如指掌。
“看來問題，就是在那一塊了。”
楚言心中仔細分析一番，感覺最大的可能，應該和自己之前的推測差不多。
“海眼下方，有一處被大陣隱藏起來的祕地。
這處祕地擁有如此濃烈的殺伐氣息，要麼是一處上古戰場，要麼是某個殺意極盛的大能的歸墟之地。
如果是上古戰場的話，那就沒有必要用大陣遮掩。
所以是大能歸墟之地的可能性最大。
那處大陣應該是受到海眼多年的侵蝕，某個角落出現了破損，所以其中的殺伐之氣才泄露出來了一絲。
沒有回來的那三個傀儡，應該也是不小心通過那個破損，進入了祕地。
傀儡不懂破陣，進去之後，自然就出不來了。”
如此一分析，原本讓人完全沒有頭緒的問題，頓時就變得清晰起來。
“接下來，就等這第三批次的傀儡，會帶回來多少線索了。”
因爲第三批次的傀儡目的明確，再加上所需要搜索範圍並不大的緣故，大半個時辰之後，傀儡就陸陸續續回來了。
不過回來的傀儡，只有五個。
有所損失，早在楚言意料之中，所以他絲毫並不奇怪。
楚言此時更在意的，是回來的這五個傀儡，會帶回來多少有用的線索畫面。
取出聽風石，快速瀏覽了一下，楚言的眸中，頓時在這片昏暗的海底，閃過一縷亮芒。
“果然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樣！”
回來的五個傀儡中，有三個都正好記錄下來了另外幾個傀儡消失的畫面。
其中一個畫面裏，甚至出現了一個傀儡消失的剎那，原本光禿禿的崖壁上，突然浮現出一座樓閣的畫面的虛影。
天涯宗長老佈置海眼，自然不需要在這海底建造亭臺樓閣。
所以這樓閣，必然就是建造在那一處祕境之中。
“那洞窟之中，有一處漩渦，就是海眼所在，靈氣來源。
周圍沒有任何探查陣法和殺陣、迷陣。
我只需要去往那幾個傀儡消失之處，就可以進入那處祕地。”
楚言站起身，心中發出一道指令。
不久之後，姬世的身影，就靜靜停在了他的身後。
在楚言的命令下，姬世手中分別抓着一條活着的海魚，跟隨着他，一路潛入那大窟窿之中。
因爲此事已經對地形地貌完全熟悉、瞭如指掌的緣故，楚言很輕鬆就找到了祕境的那一處缺口。
其實根本都不需要楚言刻意去尋找。
那處缺口，只需要靠近一點，就可以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。
彷彿是烽火狼煙、旌旗獵獵，鐵與血的味道，油然而生。
略微觀察一下，楚言就在崖壁上，找到了和之前某個傀儡消失的時候，完全一樣的幾塊岩石。
楚言懸停在旁邊沒動，目光投向姬世。
姬世一下子就朝着那幾塊岩石撞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