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令夙圖 >第五章 三界劃分
    “你爲何要騙她,這不過就是個簡單的見面禮。”雲初柔看着夜容安出去後,轉身問道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怕她降罪於你。”

    “雲易哥哥,我們是寄人籬下,但我們對這些神仙也不是全無用處,至少我們身體裏流的血對他們有用。沒必要覺得自己低人一等,頂多我們不去招惹他們。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刁蠻,但好像也沒什麼壞心思,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罷了。我們做到對她應有的尊重即可。”

    “不僅是她,這裏的任何人,我們都要儘可能的敬而遠之,但也不必卑躬屈膝。只有四年,我們一定好好把握。”

    雲易低頭,道了聲對不起。

    “不用,就像是我不會再對你說謝謝一樣,雲易哥哥也不用對我客氣,或者說什麼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看着雲初柔善解人意的眼神,雲易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而後皺着眉不解地說道:“不過,確實很奇怪。這裏的人對我們的態度,都好似透露出不屑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察覺到了些許。尤其剛纔這個小公主的話,讓我很不舒服。她從沒見過人族……他們難道不是人嗎?”

    雲初柔覺得這條前路看似是坦途,但路上卻有太多她還不瞭解的事情。一個個的疑惑包裹着她,讓她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要想在這個新世界生存下來,便要搞清楚一切究竟是如何。

    “哈,這可真巧,就要一起走了!”

    聲音從門口傳來,二人望向折返回來的夜容安,還有一旁剛剛跟來的婢女,婢女侷促的解釋道:“天后娘娘命你二人隨同公主一起前往崇淵界。”

    夜容安走了半道兒剛巧遇見了帶來天后旨意的婢女,便一起折了回來。

    二人急忙跟了出去。

    夜容安在前面領着路,一邊回頭悄悄打量着兩個人,腦海中揮之不去的,卻是她一開始看見的那副溫馨的場景,心中有些煩悶,搖了搖頭,疾步朝前走去。雲家二人卻礙於身旁神侍們的行路節奏,慢慢的走着。

    雲初柔深吸一口氣,感受着周圍的一切。

    這是在夢裏都不敢夢到的場景,她會好好把握這一切的。而至於那些疑惑和謎團,她也一定會搞明白。

    這是雲家人藏在骨子裏的韌勁。

    這條前路,儘管充滿未知,但她和雲易一定會破除迷霧,活下來。

    雲家二人隨着一行人初入花園時,便看到了廊亭中側向自己斜坐着的白衣少年。一手撫額,一手將手中的棋子隨意地扔進盒中。

    “啪嗒”,一聲清脆的撞擊聲。

    間隔如此遠,但云初柔彷彿聽到了紫玉棋子落入盒中的聲音。

    走得近了些,便看見少年微微皺眉,嘴角留着恰到好處的微笑,但眼眸中卻並無暖意。不知他憂的是盤中殘局,還是在着惱身邊那團紅色的身影。

    就着風聲,便得見少年的衣角隨風微微擺動,也送來了細碎的交談聲。

    “……向天後孃娘說起,我們便該動身了。容筵哥哥你也不必再等了,要麼爽快些進去行個禮,要麼我們這便出發吧。”

    少年起身,倔強的背自始至終背對着正殿,彷彿這才發覺了雲初柔二人的存在。臉上的笑容不變,溫暖卻也涼薄,微微向二人頷首便算是打過了招呼,轉身便出了翠微宮。

    一行人默然跟隨。

    不多時前面的一行人便等在了一輛馬車旁,雲初柔二人連忙擡步跟上。

    原本通過這一路的經歷,已經對天界的新奇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,可等二人真正走近馬車時,卻是實實在在的被驚到了。

    馬車倒是無甚異常,無非便是更寬大精緻一些。可立於馬車前方的,卻是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活物。這活物通體藍色,還散發着淡淡的藍色微光,模樣如同孔雀一般,但體格卻略大於孔雀,此刻正在盤臥於草地上休憩。

    見二人略顯驚異的神情,容筵解釋道:“此獸名爲玄穹,別看體型嬌小,行走時會延伸自己的體態,可負重物前行。”

    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:“性情溫和,不必懼怕。”

    說着便側開身子,請二人先行上車。

    夜容安將大包小包的東西草草翻閱檢查一番,也跟着上了車,一邊熱絡地對二人說道:

    “我們這一路從神界到崇淵界還是很遠的,不過往日裏都是我蹭着容筵哥哥的坐騎便去了。這次倒是多虧了你們,乘坐車輦我便可以多多帶一些隨身物品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,突然拍了拍額頭,繼而說道:

    “我們一路去到崇淵界,會經過浣靈川哦,那可是天地間最神妙宏偉之景。本公主真的是看了多少次都看不厭煩。待會兒指給你們看呀。”

    容筵不置一詞,轉身行至玄穹處,輕輕摸了摸玄穹的腦袋,這才緩緩上了車。

    四人剛坐定,便覺車身微微一動,突然向着前方的虛空處飛躍而去。

    一路上三人默默無語,只聽得夜容安一人嘰嘰喳喳,將很多新奇事兒拿來說與二人聽。剛剛路過了哪裏,有哪些奇妙好玩的東西等諸如此類。聽起來雖是在介紹,倒不如炫耀的成分居多些。

    容筵拿着一本書細讀着。雲初柔和雲易二人便凝神細細聽着,想更多地瞭解一些天界。

    許是察覺到了雲家二人的緊張,也或許是覺夜容安太過吵鬧。容筵放下手中的書,端起茶盞細抿了一口,道:“你二人初到天界,恐有很多不解之處。這一路去到崇淵界約莫還要花些時間,你們若有什麼疑問可說出來,我可幫你們稍作解釋。”

    聽了這話,雲初柔忍不住側頭望向男子,上車之後她便一直刻意地不去看向容筵,總覺得這人帶給她的感覺極其彆扭,但又尋不出哪裏奇怪。

    如同造物者用世間最溫柔的刻刀細心雕琢過的五官,一身玉白色的衣衫,衣角袖口等處自上而下慢慢暈染爲墨色。靜靜地坐在那裏,宛若一方玉刻,神聖不可侵犯。

    但不知爲何,這個看起來謙謙溫和的男子,卻一直給她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。

    明明每一個舉動,每一句話都極盡可能地照顧到了二人。一個微笑,一個手勢,甚至是微微避開她探究自己的眼神,好讓雲初柔覺得自在些的舉動,都是最最溫和的模樣。但就是那裏很奇怪,是哪裏呢,雲初柔思索着。

    雲易自始至終不發一言,容筵便也再不言語。當他以爲雲初柔也無問題時,雲初柔出聲詢問。

    “多謝殿下。初柔的確對很多事情都不明白。比如天界的禮儀問題。若見了各位神和仙,應該如何稱呼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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