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令夙圖 >第三十九章 又遇容筵
    雲初柔半清醒半走神地聽着,終於唸到了最後一名。聽這描述,應當是天霖他們的隊伍。這三個人倒是運氣不錯,扣完分後還能進入第二輪。不過最後時刻若不是他們提醒,此刻這榜上也不會有她和雲易哥哥的名字了。功過相抵,雲初柔心想:還是原諒他們吧。

    雲易強撐着自己,咬着牙扶着雲初柔,“雲兒,再堅持一下,馬上就結束了。”

    唸完名單,淮曦和然光見新生們一個個地已經筋疲力盡,簡單囑咐了兩句便宣佈今日試煉結束,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。

    雲家二人站在原地不敢動,知道司壑他們走上前來才稍稍放鬆,但還是強撐着不敢泄氣,生怕自己一頭栽倒暈過去。

    司壑扶着雲易,溫玄攙着雲初柔,一行五人慢悠悠地往回走。

    司壑緊抿着嘴一言不發,雲初柔有些心虛地望了望,但實在沒力氣開口,只好繼續沉默着。

    原本當初司壑是萬分不同意他們練這招的,畢竟損耗太大,對身體不好。

    雲初柔不肯放棄:“你一開始就讓我們練八卦棋,那可是第二輪比試,那就證明你是想我們第一輪贏的對吧?”

    司壑被哽住,無言以對。他只是信任他們倆的能力,能夠進入第二輪,但這與拿第一併無關係。可想到了二人現今的遭遇,或許一場勝利的確可以少掉許多麻煩。這才勉爲其難答應了他們,但也一直在強調一定不要勉強,能不用則不用。

    可看今日這陣勢,這兩人明明是一早就商量好一定會用這一招,這纔有些氣悶。

    溫玄實在受不住這詭異的氛圍,咂咂嘴強行調節氣氛:“你們倆不錯啊,那最後一招石破天驚可真是嚇呆了場上的所有人。”

    雲易淡淡笑着:“溫玄兄可買了我們倆第一?若是押了寶,那可真要對不起你了,今日沒能拿個第一。”

    “小爺我有那麼蠢?”溫玄冷哼一聲:“開盤的人也不蠢,怎麼可能會有你們倆第一的選項。與你們二人有關的分別是:進入第二輪比試、排名前十、排名前五。”

    溫玄掰着手指頭一一算起來:“當然啦,剛剛說的那幾個都是比較冷門的。熱門選項都是什麼人族能堅持幾炷香啊,最後能拿幾塊石籌一類的。”

    夜容安聞言喫驚不已,“那買這些的豈不是賠慘了?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!誰都能像小爺我一樣啊。爲表對你們的信任,也爲了激勵你二人,我把冷門的那三個挨個買了一遍。你知道賠率有多少嗎?”溫玄誇張地靠近雲初柔問道。

    他伸出一個巴掌在雲初柔眼前晃來晃去:“一賠五!一賠五啊!”

    而後挺着胸膛拍了拍雲初柔的肩膀:“不錯,沒給我們玉荀院丟臉!”

    司壑沒好氣的開口:“是不負所望沒讓你賠光押進去的靈石吧?那些靈石拿回來多去換些補氣血的好東西來,他們二人需要好好養傷。”

    聞言,雲初柔這才放下心來,心中偷笑:司壑果然還是刀子嘴豆腐心,沒生氣就好,沒生氣就好。

    剛進了院子,雲初柔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,只見容筵好整以暇地坐在院子裏,石桌上擺滿了茶具,正在自斟自飲,好不自在。

    這人怎麼又來了?雲初柔頭痛。

    夜容安也有點怵得慌,雖說之前那件事兒已經過去一個月了,可這一個月間她依舊躲着不敢見容筵,好在他一直待在入雲閣,並未回來過。

    司壑望着那些茶具,不確定地問道:“這是打算回來住?”

    先前容筵在的時候,每日三杯茶是少不了的,逼得他們也得跟着一起喝。美名其曰,修生養息。更不用提他對每一套規矩的嚴格把控,讓人窒息。

    當事人並未察覺到對面幾人對自己的不喜,只靜靜地斟滿了所有的茶杯,招呼他們:“師父出關了,我便先回來住上幾日。大家請坐。”

    唉,終究是躲不過啊。雲家兄妹此刻真想回房倒頭就睡,可看到其他三人認命般地坐下來,只好硬着頭皮跟着坐定。

    “今日表現不錯,聽聞拿了第二?”容筵自顧自問道,一邊示意大家喝茶。

    雲初柔嚐了一口茶,只覺得清氣撲鼻,方纔的疲累與傷痛也緩解了不少,暗暗點頭,果然太子殿下用的都不差,一杯茶也能提神補氣。

    擡頭望見容筵微微側頭看着自己,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同自己說話,漫不經心地回答:“是啊,託您的福,還算不錯。”

    司壑一進院子便放鬆了下來,再也不擺出那副臭臉來,喝了一口茶,讚歎道:“前味濃郁,後味回甘,還能察覺到清爽。不錯啊!幾日不見,你這選茶的眼光變了很多啊。”說着不見外地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。

    雲易喝了一杯茶也覺得不錯,但傷痛消除後,睏意席捲而來,他是在累極,便站起身道歉:“實在乏累,感謝容筵同學的款待,我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說罷用眼神詢問雲初柔要不要一起走。雲初柔皺了皺眉,她還有話想對容筵說,上次事發突然,他來去匆匆,並未尋到恰當時機。

    於是搖了搖頭,示意雲易先去休息,她再坐坐。這樣也好,有關浣靈川的細節,還是莫要讓雲易哥哥知曉得好。

    看着雲易先行離去,夜容安也急不可耐地站起來:“我也需要休息,先走啦。”不等別人回答,頭也不回地逃進了自己的房子。

    看來容筵上次嚇得小公主不輕啊,雲初柔默默感慨。

    溫玄撐着腦袋望着三人一言不發,實在沉悶,搖了搖頭也先走了。

    這下桌子上只剩下了三人,容筵溫溫地開口對司壑說:“你太冒失了,竟然教他們‘石破天驚’,若是傷了根本可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這是關心,還是在埋怨?雲初柔皺了皺眉,開口解圍:“這不關司壑的事兒,是我求他教我的。”

    容筵替她斟滿茶杯,風度翩翩:“我自然明白你心中所想。按理來說這些與我無關,我不該橫加指責,可是你也應當注意自己的身份。若是你有任何閃失,這四年的修習便無法繼續,不僅於大局無益,也是辜負了神界和仙界的一番好意。”

    雲初柔聽得心頭火起:“我自然知道分寸,不會拿自己冒險。何況,參加試煉拿到好名次,不也是爲日後的登閣作準備嗎?”

    “凡事都應該量力而爲。神界並未逼迫你二人四年內須得取得多好的成績,只要你們踏踏實實修煉即可。何況,你真的只是爲了取的好成績嗎?”容筵依舊一派丰神如玉,可話中之意也依舊涼薄。

    “聲名皆身外之物。你僅僅想着今日一鳴驚人,不顧自己當下的修煉上限,還拉着你的兄長一起胡鬧,讓他也受了傷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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