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令夙圖 >第五十七章 寄生之物
    司壑被驚得一跳,看當中的眼睛後更絕噁心,轉開眼神問容筵:“這是什麼鬼東西?”

    “好歹是冥界的人,說話注意些,怎麼自己也叫起了鬼來。”容筵蹲下身子靠近了仔細觀察:“從未見過這個東西。”

    復又站起身來,詢問雲易:“雲易兄方纔與他搏鬥,可有發現什麼異常?”

    雲易皺眉回憶,將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說了出來,指了指地上猶在掙扎的己蘇說:“他剛纔也有這樣奇怪的舉動。”明明徹底沒力氣了,但四肢仍舊不受控地想要支撐起身體。

    容筵撐開己蘇的眼睛,瞳仁漆黑一片,這才說道:“我先前聽聞,若是受人控制,眼中不會倒映出現今所看到的一切,而是漆黑一片。他或許,是被人奪去心魄了。”

    想到他背上那個奇奇怪怪的東西,司壑皺眉:“這還用猜,一定是這個東西搞的鬼。”

    正說話間,己蘇好似不受控一般倏地站起,四人齊齊後退,不知發生了什麼。

    只見他邁着僵硬的步伐朝着機關陣走去,聚力凝神高高跳起,然後散盡了全身的靈力,引得機關陣中所有的機關開始飛速運轉起來。

    雲初柔心道不好,這要是落下來不得粉身碎骨?

    可想要接住他已是來不及,高處的一根機關柱重重砸向半空中已經失去意識的己蘇,而後將他拍向另一處機關,四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空隙可以救人。

    背後之人心思歹毒,竟是想要殺人滅口銷燬證據。

    雲初柔靈光一現,聚靈向陣中心那處靈陣擊過去,靈陣被靈力催動後,巨大的漩渦開始顯現。這原本是先前己蘇用來淘汰自己隊友的方式,沒想到此刻卻救了他的姓名。

    幾經輾轉之間,半空中如破布一般的己蘇被靈力漩渦吸了進去。雲初柔這才鬆了一口氣:“受傷總比丟了性命的好。”

    容筵低頭望着雲初柔,這個人族女子總是會做些意外之舉。明明自己力量微弱,卻總還想着救別人。看起來心軟無比,但實則也是心硬無比。爲了守護重要的人和物,甘願捨棄自己。而在她動人陽光的外表下裹藏着的,還有內心深處根深蒂固的仇恨。

    對殺死自己全家的仇敵的痛恨,對靈族的痛恨,甚至對她自己的痛恨。

    這便是心中有所掛念之人會做出的舉動嗎?不知眼前的雲初柔牽動了容筵的哪一根思緒,他有些微微走神。

    司壑拿着鑼錘催促其他人:“走啦,快些結束,早些休息。後面還有一大堆事兒呢。”

    沒錯,幕後之人還未找到。

    四人一齊進入傳送陣上了七樓,其後再無任何阻礙,順順利利地敲響了銅鑼,拿到了新生試煉的第一名。

    試煉結束後不敢有絲毫耽誤,雲初柔運氣簡單處理傷口,便隨着其他三人一齊去見了諸位老師。玲瓏塔中一切經歷老師們都不知曉,須得儘快告知他們的遭遇。

    上了高臺才發現,陵然仙尊也在此處。老師們聽完,命人將受傷昏迷跌進靈力漩渦的己蘇帶來細細檢查。可己蘇背上的那個奇怪的凸起已經消失了,但被它噬咬過的傷口還在。己蘇背心一片血肉模糊,不斷有黑色的膿血流出,還發出異樣的臭味。

    “學生認爲,應當是什麼可以控人心神的東西。”容筵將己蘇在陣中的表現一一說明,“他的眼瞳中並無任何倒映,只是漆黑一片。許多行爲也十分詭異。”

    “可還記得那物件的模樣?具體描述來看看。”陵然仙尊依舊如前一般好整以暇地坐着。

    司壑細細回憶,將那奇怪的凸起描述了個八九不離十,“仙尊此前可是聽聞過此類或可攝人心魂的東西?”

    陵然仙尊放下茶杯回憶道:“我曾聽聞天衢山的魔沼之中,時日長了,便會由魔沼中的渾濁之氣具化爲一種類似於息肉的寄生之物。它們會攀附於路過的獸族身體之上,以吸血爲生。若是共生的時日久了,還可操控它們的行爲。

    但終究也只是聽聞罷了,從未親眼見過。書中記載的這寄生之物也並無眼可視物。要說寄生靈族,更是聞所未聞。”

    靈族若拋開原本的獸軀,自身的靈氣運轉自然與獸族不同。這種寄生之物再詭譎少見,但其生存之道也離不開個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。若是由混沌所生,卻來噬咬靈族,定然會折損體內原本固有的渾濁之氣,簡直是自取滅亡。

    “哪怕是再小的生靈,也有懼死向生的念頭,若非被人驅使,恐怕也不會如此做。”然光聽到陵然仙尊的解釋,不禁感慨。

    又是獸族?四人對視,爲何近日發生的種種皆與獸族有着脫不開的關係。

    先是壘澤一族被滅,後又是容安在試煉境中不知緣何化爲了獸族。如今,己蘇又被獸族的寄生之物噬咬控制。

    陵然望見站在幾人身後的雲初柔,微笑着提醒:“你們所說的情況,老師們已經瞭解了。我看這姑娘又受了傷,還是早點結束試煉的一應要務,去醫局好生治療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老師們這纔想起來要處理後續事物。

    今年的試煉第一輪就困住了好些學生,因爲靈族不擅身法,第二層又有好些人被困在機關陣中。甚至有人還未搞清楚狀況就跌進了機關陣靈力催動下的漩渦裏,被直接淘汰了。

    在玉荀院四人敲響銅鑼後,玲瓏塔停止了轉動,所有蘊於其中的機關也都相應停止,每層塔的牆壁上都出現了一道門,衆學子心知已有人奪魁,便各自下樓緩緩聚集在空地上。

    玉荀院四人也自高臺上走下來,與所有學生們站在一起,等待着最後的宣佈。

    淮曦與然光一同高聲宣佈:“此次新生試煉,最終奪魁者爲玉荀院。其餘院落將按照首輪試煉的排名與最終試煉所到達的塔層進行記錄,依照不同比率在諸位日後的登閣儀式中獲得成績加成。”

    具體的加成細節將會在登閣試煉舉辦時公開。

    這樣的設置原本就是爲了激勵學生們好好修習,不要仗着自己有加成便不再刻苦修煉。但近些年來的加成都有固定數值,時間長了,大家也總結摸索出了其中規律,如今只要細細算一算,便大概可得知自己的加成是多少。因此,聽聞這段話,對日後公開的這些細節也並不在意。

    然光拈訣揮袖,高階學子腕上的鎖靈環都消失了,繼而微笑着向臺下衆人示意:“此次新生試煉到此結束。恭賀諸位不僅堅持到了最後,還挑戰了自我拿到了好成績。大家快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學生們漸漸散開,一邊在心裏腹誹着:“這羣老師們可真是笑面虎。今年的最終試煉竟然都是與源法和身法相關的,可真是害慘了他們!”

    容筵回身望向三人:“我隨你們一同前去醫局。你們先將身上的傷口處理了,我們再做打算。”

    司壑聞言眼睛一亮:“你小子,想到什麼辦法了是不是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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