簇先生聞言微愣,似是在回憶,又似是在權衡是否應該告訴雲初柔。
雲初柔無奈道:“您不必告訴我細節,只要告訴我,是否有與這二者有關的記載即可。比如它們的生長習性,相生相剋之物等。”
簇依舊遲疑着,“這......我不確定,需要去查一下才能知曉。但《衢山鬼目集》中的內容,大多都是天衢山內的毒草,婆娑樹應當是有的,可粟沙鳥......我就不確定了。”
毫無預兆的,尖嘯聲沖天而起,雲初柔像是被人擊中了頭部一般,頭痛欲裂,她連忙捂住耳朵。
這是怎麼回事?
簇聽到這聲音卻面色突變:“糟了!有人在攻崇淵界。”
雲初柔強忍着尖嘯聲,跨出門外。
果然,崇淵界界門方向,如四年前一般散發着奇異的色彩,光芒點亮了半個崇淵界,愈發灼亮。透過光,似是可以看到遮天蔽日的黑色若黑夜一般妄圖衝進崇淵界之中。
簇站在石制的窗格上,指了指雲初柔素檏園的方向:“快看那裏!”
雲初柔眺望素檏園,呆立當場。
素檏園深處,紅色與金色的雲霧驟然騰起,似一個球體般,不斷閃爍着,十分明顯。
“婆娑樹!那是婆娑樹在開花。”簇先生大喊,“什麼人把婆娑樹的公樹種子帶進來了!公樹與母樹合二爲一,會開花。”
雲初柔退後一步,她這纔想到,那金色與紅色纏繞在一起的,並非雲霧原本的形態,而是自己方纔爲了防止那奇怪的黑色雲霧逃走而設下的結界。
果然和婆娑樹有關嗎?
“簇先生,婆娑樹合體會如何?”雲初柔心中不詳預感邁着步伐漸漸靠近她,她寒毛直豎。
“婆娑樹合體,會同時開花結果。還會散發出一種氣味,獸類聞之瘋狂,精怪靈族聞之會被擾亂修爲,而最可怕的是......”簇先生擡頭望着崇淵界結界外那漫天的黑色,“會引來一種巨齒蟲,它們最喜歡的食物便是婆娑樹的花,而在吞食花的過程中,也會把婆娑樹的種子帶走。巨齒蟲生存的環境,非常適宜婆娑樹生長。”
正說話間,雲初柔見到遠處有幾人奔過來,正是容筵、司壑與溫玄,雲初柔連忙迎了過去,將目前瞭解到的情況說與他們聽。
“陵然仙尊呢?”雲初柔問道。看今天這情況,他們幾人完全無法應對。
容筵緊皺眉頭,“師父回仙界了。”
臨近聖泉祭典,陵然仙尊作爲仙主首徒,自然不會躲嫌,昨日就離開了崇淵界。
雲初柔心下一沉,“這也太巧了些。今日崇淵界加起來所有人不超過二十人,都是神使和仙使們。”
司壑道:“我方纔去了界門處,四位玄明堂的仙使者正在防禦中,目前來看,那些蟲子只是在以卵擊石,它們根本無法突破結界。可是,那些蟲子身後依稀可以看到魔族的蹤跡。”
“有沒有辦法通知其他神君和仙君呢?”溫玄也十分焦急。
容筵搖搖頭,“崇淵界的結界會阻擋所有的通信,以往通信都是依靠神君仙君們親自往來的。原先還好,今年有聖泉祭典,所有有品階的仙君和神君都去祭典幫忙了。”
“看來魔界早有預謀。”雲初柔推斷道:“他們就是看準了援衣假和聖泉祭典的空檔,想要攻破崇淵界。我的結界目前還有效,可也不知能支撐多久。若是結界被破,恐怕那些蟲子聞到味道會更加瘋狂。”
“可是爲什麼呢?”雲初柔想不通,魔界爲何要花如此大的代價攻擊崇淵界,就算拿下了崇淵界,這裏位於天界最深處,他們又能如何呢?
容筵利落地分配任務:“我們分頭行動,我會讓餘下值守的所有神使們都隨你們三人一同去界門處防禦,以防萬一他們破開結界。我去加固結界,看是否能想辦法破壞那兩棵婆娑樹。”
“你要當心!”雲初柔提醒道:“那些婆娑樹的氣味會影響靈族的靈力。”
容筵溫爾一笑,“我會小心的,你們也是,若有情況,老規矩聯絡。”
三人點頭,四人轉而朝各自的目標奔去。
雲初柔與司壑、溫玄一行剛到界門處,身後崇淵界的值守的其他人緊隨其後,甚至醫所的醫官也都過來了,大家奔到了界門邊,勉音與石未也在其中。
“我的個乖乖,我前腳剛回來,怎麼就發生了這種事兒?”勉音面色蒼白,他一個文官,何曾見過這種陣勢。
此刻,結界雖說依舊安全,可這殘忍可怖的場景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趕到不適。
那些蟲子磨着金屬似的牙齒,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尖嘯聲,前赴後繼地衝向結界。它們一個個被結界燙死吸收,焦味透過結界傳到了崇淵界內,可卻沒有絲毫阻擋住它們繼續向前的步伐。
結界由於受到攻擊發散的亮光,逐漸從淺紫色變爲深紫色,如今開始越來越紅。
所有人嚴陣以待,心中卻還抱着僥倖。
崇淵界的結界如此厲害,它們不過白費功夫罷了,若有人此時經過崇淵界,定然會發現結界內外通天的亮光示警,一定會去搬救兵的。屆時大家來個前後夾擊,殺死這些魔族,定然可以解今日之圍。
只可惜,那些蟲子好似無窮無盡般,一直在撞擊結界,絲毫沒有停止,而他們期待的救兵卻毫無蹤跡。
“今日仙界輪值,大部分仙神今日都去碧渺仙界了!”
而碧渺仙界在天界的另一邊,距離崇淵界可謂是十萬八千里,勉音急得直跺腳,十分無奈。
聖泉祭典雖然是在浣靈川舉行,可祭典開始前一個月,三界都有“輪值”,也就是各界爲主,分別爲所有仙神分配祭典任務的時候。這麼巧,今日就恰好輪到了仙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