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可真是瞌睡了遞枕頭,雲初柔還未答應,溫玄先高興地一口應承了下來:“好啊!多謝雅珠姑娘,姑娘你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。”
安姑娘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,頭偏到一側,不再望向溫玄。
雲初柔也不好再多言,輕笑着答應了。
赤雅珠又眯着眼笑了起來,好像恢復了一些好心情,“那我帶你們回方纔那個小院吧!那兒是我住着的地方,地方不大,但你們幾人擠一擠還是能住下的。”
“那多不好意思,真是麻煩雅珠姑娘了。”雲初柔客氣道。
“沒事啦,村子裏許久也沒有客人來了。我一個人住着也是無趣。”
“那,多謝雅珠姑娘了。”
“不客氣不客氣!”赤雅珠擺了擺手,“哦,對了!這裏的村民們夜間休息得早,晚上幾乎不亮燈的。所以你們晚上也不要隨意走動哦,萬一衝撞了什麼可就不好了。”
“衝撞了什麼?”雲初柔不明所以。
赤雅珠十分認真地點點頭,“是啊!雖然你們是修士,但可別忘了,這裏離天衢山那麼近!夜間要是亮燈的話,萬一引來山裏的什麼怪物可如何是好?所以啊,一定要當心,就算是爲了村民着想!”
雲初柔轉頭四顧,周圍的村民們皆是一臉警惕地望着他們,這個理由看起來似乎是說得通......便笑着頷首,“這是自然。村民們願意留我們住下,我們不用風餐露宿,已然是很感激了,自然不會做出傷害它們的舉動。”
赤雅珠滿意地點點頭:“那就好。那你們先休息吧,我去找村長,告訴他你們要留下來的事情。”
見赤雅珠就要離開,雲初柔問道:“那,雅珠姑娘,我們不用去見見村長嗎?這樣會不會不太禮貌?”
“不用啦。村長他十分友善,我去知會一聲就好。你們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見赤雅珠如此堅持,雲初柔也不好說什麼,只好頷首接受,衆人進了進了院子裏。
雲易望着門外偶爾路過的村民,皺起眉頭。“這些村民......總覺得有些奇怪。”
雲初柔與他並肩而立,問道:“哪裏奇怪?”
雲易歪着腦袋思索了一會兒,而後緩緩說道:“他們有些太乾淨了。”
溫玄聞言也走了過來,如雲初柔和雲易一般看向門外:“乾淨點兒不好嗎?”
想到他們都沒有與村裏人打過交道的模樣,雲易細細解釋道:“我記得昨夜在山頂上望下來,可以看到靠近河水的那一側有許多良田對吧?可是無論是這些路過的村民,還是早先在門口遇到的那兩個,他們都看起來太乾淨了。不像是習慣在田裏勞作的人。”
其他人還是不明所以,溫玄推測道:“或許,是他們喜歡乾淨?”
衆人仔細回憶,好像還真沒有這樣的人。
“再說了,若是喜好乾淨,常常清洗衣物。這些麻制的衣服應該更容易變硬泛白。可他們的衣服卻絲毫看不出常常清洗的模樣。這個與西狹相隔絕的山中小村,從哪裏找來那麼多桑麻,可以用來做衣服?”
“有道理啊!”溫玄若醍醐灌頂:“你說得太對了。真是觀察入微啊,看來,不僅這個雅珠姑娘有問題,這個村子的村民說不定就是她的同夥!他們一定與屍體消失之事有關!容筵那小子臨陣脫逃,哼!等小爺我找到了線索,破了這樁案子,獎賞可就和他沒有半點關係嘍!”
說到這裏,溫玄皺着眉頭又開始了自我否決:“可是不對啊,我們方纔見過那個墳包,看起來不像是新挖的,墓碑也是。他們若是真用什麼辦法弄走了屍體,應該不會挖個空墓自欺欺人吧?”
雲初柔說道:“墳包和墓碑看起來是沒什麼新痕跡,但我發現,那些慢慢的貢品之後,墓碑的邊緣倒是有一圈新土痕跡。”
“我知道了!”溫玄一驚一乍道:“他們定是找了個半新不舊的墳包,然後將提前準備好的墓碑換了上去。”
雲初柔也有這種想法,可是......
“他們若是沒有爲這個屍體下落不明的人準備墳墓,又爲何要準備墓碑呢?”
容筵皺眉道:“說到墳墓,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,那個墓地的規模有點太小了......”
“這是何意?”溫玄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。
坐在桌邊正在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半冷茶水的安姑娘輕哼了一聲,像是在嘲笑溫玄的愚笨。
溫玄回之以白眼,不甘示弱:“我起碼知道參與討論,不像某些人,連參與討論的資格都沒有,笨到無藥可救!”
安姑娘剛想要反駁,卻被容筵一個溫潤的眼神提醒,將話咽回了肚子裏,扭過頭去不再說話。
雲易點頭贊同容筵道:“沒錯,對於一個如此古舊,世世代代有着一百多戶人家的村子來說,這些墳墓的數量也太小了些......”
“啊?這能證明什麼?那楊獵戶不是說那河水有稀奇古怪的功效,這裏人人都拿它當寶貝嗎?說不定那河水真能延年益壽?”溫玄滿不在乎道。
“或許吧。”容筵不知在想什麼,沉默了半晌,才緩緩迴應,“說不定今夜留下來,就能知曉這一切的原因了。”
“你們想要做什麼?”溫玄看着面前三人灼灼的目光,有些心虛地後退了一步。
“當然是夜探一番了。”雲初柔自信滿滿,“你就不用去了,留在這裏照顧好安姑娘,順便注意一下村子裏的動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