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皇叔寵我入骨虞清歡長孫燾 >第115章 他就是如此卑鄙無恥又窩囊的人
    虞蹇惡毒的語言一句句鑽進虞清歡耳裏,她兀自垂着眼眸,恍若未聞,良久,她才淡淡地問道:“父親,昔年你外放景州做官,與孃親一見如故,心意互通,孃親委身與你做妾,你們曾經是那麼的相愛,就算歲月磨光了愛意,但至少有情分在,爲何後來,你對我們母女,就如仇人一般?”

    “因爲你們母女,就是老夫一生都磨滅不了的恥辱!”虞蹇滿面漲紅,說話的時候,彷彿看到什麼唯恐避之不及的污遭東西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虞清歡又替虞蹇換了張帕子,溫柔地試過他額上的體溫,然後再將帕子放上去,“於你而言,孃親只不過是年輕時的一時情動,是爲你風?流玉樹之名錦上添花的物品,但當你步步高昇的時候,眼底只有權勢和利益的時候,孃親的存在,就變成了你行爲作風的一個污點,讓你氣,讓你惱,讓你恨不得除之而後快,但因爲我是女子,可以成爲虞家聯姻的棋子,所以你咬着牙也要聽從祖父的話,把我與孃親接回虞家……以前的疑惑,現在全都明白了,父親,我要多謝你的坦誠。”

    “說得沒錯!”虞蹇想要大聲吼出來,但他的聲音,始終低啞,“你們母女,根本不該存在這個世上!”

    讓虞蹇恨上虞清歡母女的緣由,恐怕是他外放回來喜滋滋的等着高升時,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行爲傳至京城,原氏倒沒說什麼,但卻將此事告到了皇后耳裏。

    皇后枕?邊風一吹,皇帝便知道了此事,不僅狠狠地訓了他一頓,升遷的事也擱置了,御史抓住此事不放,在金鑾殿上將他的臉踩進茅坑裏,政敵冷嘲熱諷,明裏暗裏在這件事上做文章。

    彼時他還年輕,熱血方剛,他的驕傲讓他憤怒,於是紅?袖添香的美人兒自然就成了宿世仇敵,以至於在後來的日子裏,楚氏的存在,就成爲一個污點,時刻提醒他曾經的失意和丟臉。

    “噓!”虞清歡微微一笑,她的面龐,藏在了陰影裏,就像暗夜裏開出來的花般,絢麗得攝人心魄,“父親,你不要白費心機了,雖然我肯問你討厭我們母女的緣由,但不代表我在乎你,對於不在乎的人,我從來不會爲他牽動情緒,所以你不必刻意激怒我。自打你貪生怕死,讓林校尉將你帶進涼城的那一刻起,你便失去了一切有力的籌碼,我爲刀俎,你爲魚肉,你沒有掙扎的資格。”

    “小畜生!”虞蹇大恨,“你倒挺會裝,在虞家七年,老夫都沒有發現,原來你竟有這般狼子野心!”

    “過去都是痛苦的,追憶它做什麼?”虞清歡伸手捋了捋垂在胸際的頭髮,“眼下你只有兩條路可選,要麼受盡折?磨而死,成爲被瘟疫吞噬生命的千萬人之一,死後一把火燒了,留在這個世上的一切都會隨着大火灰飛煙滅!要麼交出三日前放冷箭的弓箭手,念在父女一場的份上,興許我還能從鬼門關將你拉出來!你考慮考慮,我有的是時間,想通了就告訴我。”

    說完,虞清歡將虞蹇身上的銀針拔下。

    虞蹇面色大變,整個人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,他的臉因痛苦而扭曲着,他的身子因痛苦而痙攣着,他果真如虞清歡說的那般,受盡折?磨,垂死掙扎。

    而虞清歡就靜靜地坐在牀前,目光沉靜如水,看着他的眼底,不帶任何情緒。

    虞蹇大恨,但卻連向門口的小廝示警都做不到。

    另一方面,小茜敲開了林校尉的門。

    林校尉剛把門打開,便看到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,手裏捧着一個花瓶,瓶中插?着幾支亭亭玉立清香四溢的荷花,從花後面露出的小臉,面龐白皙,五官秀美,人比花嬌豔。

    林校尉一怔,瞬間臉就紅到了耳根:“姑……姑娘,你來找林某,所爲何事?”

    小茜笑吟吟地道:“問林大人安,奴婢是王妃的貼身婢女,眼下天氣燥?熱,但平城條件有限,不能用其他方法給大人納涼,王妃念及大人對老爺的恩情,生怕大人住不慣,特命奴婢採來新鮮荷花給大人放在屋裏,王妃說了,這花有安神的功效,還請大人好生休息,老爺和外頭的將士,都離不開大人。”

    小茜說完,也不管林校尉接不接受,把花瓶往林校尉的手中一遞,行了個禮便提着裙子跑來了。

    林校尉望着茜色的身影消失在幾株綠樹之後,臉上的紅?暈仍未褪去,訥訥道:“多……多謝姑娘。”

    他將荷花取了出來,確認花和瓶子都沒有什麼異樣後,又將花瓶擺到了房中的小几上。

    小茜從一棵大樹後探出頭來,瞧見林校尉那一副傻樣,不由得撇了撇嘴,心道:這人一看就是員外家的二傻子,小姐還說他年紀輕輕就統領五千將士,要麼胸中有城府,絕不像表面上那麼耿直,要麼家世不俗,是個有背景有靠山的貴二代,不管佔了哪個,拿捏住他總沒壞處,但有沒有壞處不知道,這林憨憨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是毫無疑問的。

    “自求多福吧,傻小子!”小茜收回腦袋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靜闌院。

    虞清歡仍然靜靜地坐在虞蹇的榻前,不說也不笑,安靜得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。

    榻上的虞蹇,情況非常不好,渾身抽搐,臉青脣白,汗溼衣衫,唯有那一雙眸子,微微掀開一條縫隙,迸出寒冷的毒芒。

    “父親,決定好了麼?”虞清歡慢條斯理地捋了捋鬢髮,輕聲問道。

    虞蹇緊閉雙眼,最後曲指在榻上扣了扣,算是同意。

    虞清歡脣畔微揚,漾出水般溫柔清淺的笑意:“識時務者爲俊傑,父親能屈能伸,捨得下尊嚴和麪子來換命,女兒對父親的氣節佩服得五體投地。”

    說罷,虞清歡替虞蹇紮了幾針,待他情況平穩下來後,把守門口的兩個小廝叫了進來,自己則靜靜地坐在一旁。

    “去……去把三日前向城牆上射箭的那個弓箭手叫來。”虞蹇氣若游絲地吩咐,他的生死掌握在虞清歡手裏,他不敢不做,他就是如此卑鄙下流卻又窩囊的一個小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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