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皇叔寵我入骨虞清歡長孫燾 >第124章 你很不對勁
    回到靜闌院,已是傍晚時分,小茜惶急地撲過來:“小姐,您去哪裏了?奴婢醒來不見您,嚇死奴婢了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拍拍她的手:“去廚房準備些喫食,小姐我餓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小茜笑吟吟地跑開。

    推開門,長孫燾跪坐在小几前,正往杯裏倒茶水,緲縵的煙霧,在夕陽薄碎下,淺淺籠着他的臉。

    虞清歡跪坐到長孫燾面前,從茶盤上取了個茶盞,推向長孫燾:“給我也倒一杯。”

    長孫燾提起茶壺,給她倒了半杯茶,最後道:“收拾一下,明日啓程前往涼城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呷了口茶:“這邊的事情還未解決,怎的忽然去涼城?”

    長孫燾道:“平城逆賊已除,今上不會再把目光放到這裏,留在平城義診的大夫都對治療瘟疫有豐富的經驗,只要補齊藥材和糧食,最多一個月,平城就能挺過這次難關,我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必要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道:“災後重建呢?那些因爲這次瘟疫受到影響的百姓,你準備怎麼辦?”

    長孫燾道:“本王已免除他們三年的徭役和賦稅,併爲他們提供三個月的糧食,但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,三個月後,他們若想有飯喫,只得以工代賑,以修路、爲河道清淤、建築堤壩等方式,向淇王府換取銀錢或者糧食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放下茶盞:“淇王,我有個想法。”

    長孫燾認真地凝着她:“你說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道:“大秦最大的兩條河流都被漕運壟斷,一旦漕運開始,所有船隻,不管是商船還是私船,都要給漕運讓道,待疏通河道之後,我們何不在平城建造一個碼頭,給南來北往的商隊提供一條便捷商路。”

    長孫燾饒有興致:“說下去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說話的時候淺淺帶笑,長睫毛撲閃撲閃:“淇水的載運量雖然比不得另外兩條大河,而且南北相通經淇水的話,也會繞上一段路,但比起苦等漕運結束來說,用小型船隻載運貨物走淇水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。”

    “光建碼頭或許不夠,我們還可以修一條寬闊的道路,連接平城的各個小城鎮,一來,商隊可在平城實現水路和陸路的轉換;二來,商業可以帶來繁榮,相當於變相帶動淇州的發展;三來,一旦這個工程開始實施,必定需要很多人力,百姓們也可在兩三年之內有一份穩定的收入,而你免了他們三年的賦稅,他們正好可以用這三年的時間積累財富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”長孫燾笑了,先是低低地笑,接着是放聲大笑,他看着虞清歡,眼底的情緒無法用語言言明,“多年前,本王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,聽完他的話後,心裏更不是滋味——長孫燾這是什麼意思?是在隱喻她愚笨麼?

    誰知,長孫燾又道:“王妃,你有這份心,很好,給本王一些時間,至多三年,你的計劃便可落到實處,在這期間,你有空的話可以好好琢磨細節,最好擬出一份詳細的方案,還需尋找合適的人來協助你,做實務遠比擬計劃困難得多,你要做好充足的準備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一怔,不知他這話裏有幾個意思,最後蹙眉問他:“後來,怎麼沒有實施?”

    長孫燾道:“人的想法和計劃,常常會被現實擱置,若沒有一往直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持,多半是無法實現的,年紀愈長愈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擡眸:“彼時你幾歲?”

    長孫燾道:“十二歲,那一年,本王剛受封爲淇王,當本王第一次巡視封地的時候,看着這一片秀美山河,胸中裝的都是豪情壯志,但很多宏願和想法,都被現實磨平了棱角,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丟棄了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一瞬不瞬地凝着他,認真地道:“淇王,你身子還好麼?”

    長孫燾神色未動,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,優雅地呷了一口,這才道:“怎麼?你在擔心本王?”

    虞清歡錯過了他喝茶時,那藏在睫影裏微微轉動的眸子,卻把他的逃避看得清楚分明,道:“你不大對勁。”

    長孫燾沉默,兀自喝了一口茶。

    虞清歡正想說什麼,房門便被敲響:“王爺,王妃,奴婢您給二位送飯來。”

    “進來吧。”長孫燾放下茶杯,輕輕說了一句。

    小茜領着廚娘,將晚膳端了進來,三菜一湯,說不上豐盛,但卻看起來十分可口。

    小茜將晚膳擺好,恭敬地道:“王爺,王妃,請用膳。”

    “下去吧!”虞清歡揮了揮手,拿起筷子端起碗,埋頭吃了起來,把廚娘嚇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小茜扯了扯廚娘的衣袖,將人拖了出去,一到門口,廚娘忍不住了:“小茜姑娘,王妃怎麼不等王爺,自己就先吃了?不怕王爺怪罪麼?”

    “在別家,妻以夫爲天,在淇王府,王妃是王爺的天,王爺愛寵着王妃,你管得着麼?”小茜白了廚娘一眼,“倒是你,你辛辛苦苦在縣衙裏做活掙銀錢,是家裏的頂樑柱,卻還在那酒鬼賭徒面前唯唯諾諾,真是沒骨頭!”

    “小茜姑娘,父爲子綱,夫爲妻綱,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,怎能輕易違背?”

    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!”

    二人越走越遠,對話卻一字不落地落進虞清歡和長孫燾耳裏,長孫燾端起碗,挑眉看向埋頭喫飯的虞清歡:“王妃什麼時候成了本王的天?本王怎麼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虞清歡捧着碗,擡頭衝長孫燾尷尬地笑了笑,“喫完飯,我就去把小茜狠狠地訓一頓,這丫頭睜着眼說瞎話,一點事都不懂!”

    長孫燾笑着搖了搖頭:“先喫飯吧!”

    虞清歡埋頭扒了幾口飯,擡眸問他:“爲什麼要去涼城,平城的事一解決,不是應該先回京城麼?我父親吃了這麼大的虧,很可能攛掇我祖父給你小鞋穿。”

    “虞相有三個兒子,來平城的卻是你父親,你覺得這是爲何?”長孫燾反問。

    虞清歡道:“原氏被太后厭棄,我大姐在定北侯府丟盡臉面,難道說,我祖父準備放棄大房?”

    長孫燾道:“虞相做事一向果斷,若大房生了瘡,成爲拖累虞家的存在,他捨棄也不奇怪,更何況,你還有個優秀的大哥,新一茬長起來,也就沒老的什麼事了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道:“看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,是我多事了。”

    長孫燾放下碗,認真地道:“某種意義上來說,涼城纔是我們真正的家,太后年事已高,本王和皇兄早晚維持不了表面的平衡,就藩是遲早的事情,本王要先帶你去涼城熟悉熟悉。此外,過幾日是本王師父的忌日,本王想帶你去祭拜一下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慢慢地咬緊下脣,要說這長孫燾也真是矛盾,一邊時刻要與她劃清界限,一邊又做着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事——他既然不把自己當作真正意義上的妻子,祭拜師長這種的事情,便不應該帶自己去。

    “你的師父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長孫燾頷首,“本王的師父,是已故毅勇侯,本王的經史、兵法、騎射、劍術、搶法這些都是他教的。”

    虞清歡大驚:“已故毅勇侯,不是賣?國……”那一個賊字,及時哽在了喉嚨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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