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皇叔寵我入骨虞清歡長孫燾 >第1083章 幫我得到一個人
    這是一處排水口,如若河水漲起,漫過那大洞時,水就就會從排水口直接流出城外,防止河水衝上街道,損壞居民的房屋。

    像這樣的排水道,玉京城裏有數不清的數量,密密麻麻的,如同蜘蛛網遍佈整座城池的地下。

    只要有心人將其中一些地洞打通,便會形成一個絕佳的躲藏點。

    帝釋天與他的部衆,便躲在底下。

    所以他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沒而不被人發覺。

    他們不僅利用複雜如迷宮般的通道躲藏,隱匿行跡,還利用這些通道,去往他們想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加上他們沒有任務便會鮮少行動,這也是玉京城如此嚴密的防備都無法發現他們的原因。

    而帝釋天身邊也有人能剋制明珠與灰灰,所以哪怕它們的鼻子比狗靈,也依舊找不到此處。

    其中一個寬闊的密室中,帝釋天盤腿坐在榻上,那名紅衣妖嬈的女子,正在給他療傷。

    “長孫燾功力竟如此高,連主子都能傷到。”

    帝釋天冷笑:“他有純鈞劍,否則他也只是個莽夫而已。”

    女子繼續道:“主子,近些日子一定要好生養傷纔行,原本您的功力就未恢復,若是傷上加傷,只怕屬下也沒辦法。”

    帝釋天擡眼看着身邊的女子,忽然道:“紅姜,時間流逝得真快,你的眼角已經爬滿了紋路。”

    被叫紅姜的女子緊張地撫了撫眼角,嘆道:“歲月不饒人,距屬下叛逃南疆,認您爲主已經過去許多年了。”

    帝釋天收回目光,聲音冰冷得不似人間所有:“這麼多年過去了,你該清楚自己的位置,別對本座指手畫腳。要不是看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,你的下場就會與他一樣。”

    話音剛落,帝釋天左手往前擡伸,曲握成爪的模樣,緊接着,便有人被“吸”了過來。

    他緊緊掐住那人的脖子,緩緩收緊,而那人的生命力,也隨之源源不斷地流向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直到那人變得形容枯槁,如同花朵謝去,彷彿已被抽乾了水分時,他纔將那人用力地丟擲在地上。

    帝釋天露出詭笑:“師父將本座囚禁在祕境,十數年的生死掙扎,面對一種接一種的邪物,也讓本座練就這一身邪功。”

    “且讓他們得意一段時日,等本座恢復功力,長孫燾在本座面前,也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弱小螻蟻。”

    紅姜垂下頭,在如此邪佞的功法下,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,除了順從,她別無選擇,也不想選擇。

    畢竟這是她背棄一切也要追隨的男人,在她心中的存在高過一切,包括她的生命。

    帝釋天見紅姜終於老實起來,便不再看紅姜一眼——這女人什麼心思,他心裏一清二楚,但二十幾年前他沒受這份好意,如今同樣不會。

    他對只會順從的女人,沒有任何興趣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,他腦海中浮現出海棠樹下的身影,心底很快便被嫉妒佔據,理智也被恨意燒灼。

    憑什麼?

    憑什麼風澈能擁有那麼幹淨純潔的女子?!

    以前他奪取素昀時,並不曾有這麼深沉的嫉妒,因爲他知曉,素昀一開始接觸風澈,本就是爲了利用風澈。

    儘管後來兩情相悅,但素昀也沒有停止對風澈的利用,那是一份並不純潔的情意,他並沒有嫉妒到發狂。

    就算在歡好時素昀叫的都是風澈的名字,他也能剋制自己的情緒。

    而此時此刻,想起那襲海棠紅,那寧靜而溫馨的畫面,以及那碗暖胃的小粥,他嫉妒得咬牙切齒,嫉妒到無法控制。

    他一掌打翻紅姜遞給他傷藥,踹碎密室中的桌椅,一拂袖子離開了。

    紅姜默默地跟在他身後,卻在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後,差點被一道鐵門撞到了鼻子。

    紅姜狠狠地咬住下脣,看着那緊緊關閉的鐵門,卻沒有勇氣打開它。

    帝釋天從地道出來時,人已到了玉京城外,此時大雨傾盆,他就這樣淋着雨步行到森林中,推開那處破廟的門。

    廟裏早有一行人在此避雨,裏面透出暖融融的火光。

    瞧着這行人的打扮,像是大戶人家的護衛,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,竟是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老太太。

    護衛察覺到帝釋天的到來,抽劍對準他:“什麼人?”

    帝釋天輕蔑一笑,卻是對老太太道:“母親,您要像從前那樣,再度將自己的兒子拒之門外麼?”

    老太太猛然擡頭,看到那張被雨水打溼的臉,怔怔許久,這才顫巍巍地起身,被近身嬤嬤扶着,步履蹣跚地走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老太太有心伸手去撫\/摸這張讓她魂牽夢縈,卻又愧疚不已的臉,可最後還是因爲心裏有愧,不敢去觸碰。

    許久,直到她眼角掛着眼淚,她喑啞無力的聲音這才響起:“都去門口守着,老身與故人有話要說。”

    等屋裏只剩下兩人時,老太太慌忙地將一件大氅披到這比她高大許多的兒子身上,顫着脣道:“孩子,你還活着……你還活着……”

    帝釋天把她的大氅扔在地上,笑得無比譏誚:“故人?呵!怕人知道我是你兒子?別裝了,我是死是活,你何曾管過?這麼多年,你的良心可有不安過?”

    “你與風家的人蛇鼠一窩,都是什麼樣的貨色我心裏一清二楚,實在不必要在我面前僞裝,實在怪噁心的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看着被隨意扔在地上的大氅,渾濁的雙目滾出熱淚,她傷心欲絕,肝腸寸斷,愧疚將她折\/磨得撕心裂肺。

    她試圖解釋:“先前我並不知你的存在,後來他們告訴我,你是命師用來騙取風家財產的騙子,讓我不要被矇騙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你父親酒後的一席話讓我起了疑心,後來我不斷查探,把當年參與接生的一切人物被滅口之事聯繫起來,慢慢地才證實了你……”

    帝釋天不耐煩地打斷她:“從風家人把我雙腿雙手打斷,像狗一樣丟出來那一刻起,我就與風家人沒有關係了。”

    “收起你那一套吧,也別找藉口了,當年你明明知道一切,卻爲了討好夫君,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算了,我不想翻舊賬,你們風家的人實在太噁心,我一提起過往就想吐,我連聞到自己的鮮血都想吐。”

    “我厭惡這身體髮膚,厭惡在血肉底下流動的血液,也厭惡所有關於你們的一切。所以,我請求你把這虛僞的母愛收起來,這副嘴臉實在太令人作嘔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被他罵得狗血淋頭,露出訕訕的神色,她滿臉心疼與愧疚,想要安撫這面目全非的兒子,可是卻無能爲力。

    她吞下所有的委屈,哽咽道:“你不會碰巧來到這裏,你找我什麼事?”

    帝釋天看着他的生母,這個可悲又可恨的女人,譏笑道:“這纔是你的本來面目,不要忘了,戲是演給傻子看的。而我不是傻子。”

    頓了頓,帝釋天道:“你不是覺得愧疚於我麼?你不是想要補償於我麼?你那所謂的母愛與遲來的關心,我通通都不需要,你要是真想補償我,就幫我得到一個人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從未奢求過自己與這個兒子還有和解的可能,但哪怕只是緩和一點關係,她也是願意的,她顫聲問道:“誰?”

    帝釋天露出志在必得的瘋狂,以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拗,一字一字道:“風澈的妻子,楚小茜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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