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皇叔寵我入骨虞清歡長孫燾 >第1424章 這一世,我欠你的
    小茜看着地上的匕首,遲遲沒有撿起來。

    她是不夠聰明,但不是白癡。

    在二人面前,她弱得就像一隻螻蟻,毫無反抗之力,要是她撿起了匕首,且不說這個因愛成狂的女人會不會爲了保護風瑕而殺死她。

    就說這似乎被逼入絕境的風瑕,只要輕輕一反抗,那麼她將魂飛魄散。

    思前想後,她終究沒有撿起匕首。

    不管是爲了還風瑕一條命,還是因爲直覺告訴她不能動手,她都沒有在這個時刻,做出任何選擇。

    紅姜見她不爲所動,手指輕輕一彈,一條極爲纖細的絲線纏住了她的脖子,白皙的脖頸被割開,很快便有現出一條紅痕。

    紅姜扭曲猙獰的臉猛然靠近:“你要是不動手,那麼就只能你死了!”

    話音落下,那一條連住小茜脖頸的絲線,就這樣連到了氣若游絲的帝釋天身上。

    小茜無法言語,疼痛冰涼而窒息,她死死的抓住那根幾乎看不見的線。

    嘴巴微張,面容扭曲。

    隨着小茜面色蒼白下去,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帝釋天,竟然慢慢有了起色。

    紅姜猙獰大笑:“果然是服下主子元丹的人,一條命可抵百十號人,只是慢慢吸走你的一點點生命力,主子便開始恢復了。”

    窒息的感覺令小茜頭腦發脹,一顆腦袋就要裂開。#@$&

    那種無法呼吸空氣的絕望,就像一塊千斤巨石壓在她的胸\/口。

    她想要逃,想要爲孩子爭取一條活路,可她根本無能爲力。

    她開始無意識的掙扎,眼角流出了淚水。

    她沒有怕,身爲母親的她已經懂得要堅強了。

    可是她不想死啊……%&(&

    她不想離開夫君,不想帶着孩子死去。

    她……

    終於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,帝釋天斬斷了那條吸走她生命的線,用僅剩的力氣撲過來,擋在她面前:“紅姜,與她無關。”

    紅姜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,忽然發出聲嘶力竭的喊叫:“主子!只有這個方法才能換回你!”

    “不殺她你就會慢慢腐爛,變成行屍走肉,活在只剩下永生不死的長生中,飽受這世間最痛苦的折\/磨!”

    帝釋天半趴在地上,銀髮將他的臉蓋住,他就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,慢慢枯朽。

    疼痛,侵蝕着他的每一寸肌膚。

    就像萬蟻噬心,也如鈍刀一點點鋸着。

    但他眉頭都未皺一下,只是道:“我想活着,如果可以選擇,我也想走上正常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“但要是她死了,我也活不下去,你非要殺一個人才解氣,那麼我甘願去死,你爲我做的一切,就用這條命來還你!”

    紅姜雙目含淚,死死地凝着帝釋天。

    慢慢的,隨着青筋暴漲,她的雙目瞬間蔓延紅血絲,而她的面色,也變得漲紅。

    像是怒到了極致!

    她攫住帝釋天,搖着頭竭力般後退幾步,忽然發出更爲淒厲的嘶吼,在這黑夜孤塔之中,陰森可怖,如鬼一般!

    “爲什麼?!”

    “爲什麼你寧願死也要護着她?!”

    “我爲你背離族人,放棄聖女之位,成了南疆的罪人、叛徒!在你身邊兢兢業業二十餘年!”

    “你憑什麼這樣對我?!”

    帝釋天沒有理會她,依舊穩穩地擋在小茜面前。

    這時,他竭力回過頭:“那日海棠花下,你爲我遞來的那碗粥,真好喝,只是這輩子恐怕再也喝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小茜終於從死亡的恐懼中抽回一點神思,她看着護在面前的風瑕,張了張口,最後說了句:“對不起,這一世,我欠你的。”

    帝釋天撿起地上的匕首,晃晃悠悠地站起來,臉上竟帶了笑意:“你有機會殺我,但你不殺,不管你心底作何想,我都願意相信,我所做的一切,還是叫你動了幾分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來世如果還能做人,我一定搶在他風澈的前面遇見你,再喝一口你遞來的粥。”

    話音落下,帝釋天忽然一劍刺在心口,然後摟着小茜撞破窗戶躍下高塔。

    就在急速下墜的時刻,他把小茜甩到了懸崖的一顆樹上。

    “好好活着。”

    因此耗盡最後一絲氣力的他,帶着一絲笑意,墜落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小茜怔怔地看着,想要伸出手去拉。

    但是她能拉到什麼?

    只好趴在搖搖欲墜的樹枝上,雙手緊緊捂住嘴,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。

    是的,她被喜歡沒有什麼錯。

    但風瑕對她的這份喜歡,又有什麼錯呢?

    她難道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嗎?

    “不!”

    紅姜發出絕望吶喊!

    “不許你爲她死!”

    “能和你死在一起的,只有我!”

    紅姜雙目猩紅,徹底癲狂。

    她不顧一切躍下高塔,可下一剎那,她竟被人拉了回來。

    是命師。

    他依舊穿着那仙風道骨的白袍,如同天上和藹可親的老神仙。

    “放開我!”

    紅姜拼命掙扎,可毫無用處。

    在命師面前,她那登峯造極的功法,就如同笑話一樣。

    的確就是個笑話。

    命師賜予她的東西,無論和別人比較如何厲害,可在命師面前都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但見命師輕輕釦住她的脖子,把她的臉轉向無盡的黑暗之中:“還沒認清現實麼?他寧願爲了那個女人去死,也不願意留在你身邊。”

    紅姜臉紅筋漲,目眥欲裂:“住口!不是這樣的!我是跟隨主子最久的人,也是主子最信任的人!”

    命師笑了:“自欺欺人,你明明是他身邊最忠實的狗。因爲忠實好用,所以才留得最久。”

    紅姜雙目紅欲滴血,像是理智已到了忍耐的極致,她嘶吼咆哮:“閉嘴!不是這樣的!不是!”

    命師笑意更深:“哦?不是嗎?那剛剛他怎麼寧願自我了斷,也不願被你救活,先前他爲了那個女人肯捨命,這次也同樣捨命。”

    “兩次了,難道還不能證明他心底的人究竟是誰麼?可憐你數十年的付出只不過是一場笑話,可悲而可笑,到最後你在他心裏,依舊什麼都不是!”

    “活得真可憐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!”紅姜爆發出更爲絕望的吶喊,隨着吶喊聲響徹寂靜陰森的山谷,一點紅光從她眉心溢出,被命師用一個古怪的墜子接了。

    而此時。

    紅姜雙目汩汩流出血淚,在那兩道鮮血蜿蜒至腮邊時,她也徹底絕了聲息。

    命師隨手一丟,如同丟一塊破布那樣,把她丟下。

    最後,命師拿着古怪的墜子,輕輕笑了起來:“衍蠱的雄蠱,沒想到這麼輕易就煉出來了,希望我那好徒兒,能爲楚小茜煉出雌蠱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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