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素不安分地在門口來回踱步,心裏天人交戰着。
這種情形他也沒遇到過,甚至在見過了那一幕後還能這麼快冷靜下來,連他自己都感到十分的驚訝。
想來是還是身邊有小雨在的原因,只有他自己的一個人的話無論如何也堅持不到現在。
不行,現在還沒到最糟糕的情況,不能輕易邁出這一步!
眼神閃爍之間,王素打消了出門的念頭,原因很簡單,兩人身上的食物省着點喫暫時還夠支撐幾天的。
但萬一女子就在等着他們,死亡就是一瞬間的事情,甚至王素就算自殺,也不想變成那個鬼樣子。
一想到頭髮從嘴裏鑽進去,女子痛苦掙扎的樣子,王素就有點反胃,那場景實在是挑戰他的承受極限,沒發出聲音已經是他超常發揮了。
猶豫半天后,王素最終返回了房間內,因爲害怕萬一有人或者那東西回來,兩人被抓個正着,王素還是帶着小雨躲進了衣櫃內。
說來可笑,小小的衣櫃竟成了他唯一覺得可以稍稍安心的地方。
情況暫時僵持了下來,精神緊繃了一天,王素也感到十分的疲倦,抱着小雨就在衣櫃裏睡了起來。
王素不知道的是,他這份謹慎救了兩人一命。
女子所化的蜘蛛在門口足足等了幾個小時,仍然沒有等到兩人出門。
他們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,僅僅只是一扇房門的距離,門外就是等待已久的鬼物。
在髮絲所作的巨繭上,一個男人面孔蜘蛛身體的男子,被厚厚的頭髮包裹在上面。
透過它扭曲的面孔還能看出他生前經歷了何等的恐懼,在他的皮膚下面,身體內部,遊走着無數的頭髮,像是經絡血管一樣,遍及全身。
男子正是之前離開家的男主人,本來他想回家洗洗睡的,沒想到一踏進家門口範圍,就見到了巨繭,以及那面目猙獰,幾乎看不出人樣的妻子。
還沒等男子驚叫出聲,女子猛然張口,嘴中射出了一團活着的髮絲,直接沒入了男子的嘴裏。
隨後男子就步入了妻子的後塵,很快便沒了聲息,被女子捆綁在巨繭之上。
除了那個母體女子以外,所有被她殺死的人,都會互作孕育頭髮的溫牀,以期誕生更多衍生鬼物。
幾點了?
王素迷迷糊糊地醒來,打開快要沒電的手機,上面顯示的是早上八點。
已經八點了!?王素猛然驚醒,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。
他先是觀察了下小雨,發現她還在熟睡,於是王素的動靜小了許多,怕把小雨吵醒,小心地扒在了門縫上。
外面還是死一般的寂靜,情況與昨晚沒有任何區別,要不是還有時間在記錄,王素甚至都以爲天還沒亮。
“怎麼會這樣?爲什麼一點光線都沒有?”王素擔憂的事情變成了現實,外面的黑果然不正常!
不得不說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的,王素瞎猜之下竟然猜中了事實,蜘蛛女子真的一夜沒有離開這裏,一直靜靜地在門口等待。
在這期間除了男子靠近這裏被他抓住以外,還沒有第二個受害者。
那髮絲究竟是什麼東西?
如果楊源張兵等人在這裏可能會覺得無比熟悉,那髮絲,正是張兵從楚京市地下鬼屋帶出來的枯發!
枯發原是假髮鬼所化,在地下鬼屋裏,它與生命之樹對抗,兩者幾乎同歸於盡。
後來被張兵帶了出來,作爲紀念楊源的物品一起埋進了衣冠冢。
誰知楊源活着從禁忌之門裏走出來後,髮絲竟然破墳而出消失不見了!
這幾乎成了兩人的一塊心病,但遺憾的是兩人都沒有搜尋枯發的能力,根本無從找起,也只能放任自流了。
沒想到消失已久的枯發竟在這裏出現,而且以這樣的形式歸來,再次上演着一幕幕恐怖。
......
“不行了馮局,真的不行了,找不着啊!”天剛亮,小李就頂着兩個黑眼圈道馮國強的辦公室來彙報。
馮國強正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着什麼東西,聽到小李的話右手沒控制住,咔嚓一聲鉛筆被捏斷了。
這混蛋是存心來氣我的吧?什麼叫我不行了?會不會說話?
馮國強感覺自己血壓一下就上來了,不得不一邊按下心中的怒火一邊揉着太陽穴,告訴自己他就是個二傻子,千萬不要生氣:“什麼不行了?說清楚。”
“那邊我們已經挖地三尺了,還是找不見趙小雨的蹤跡。”小李苦着臉說道。
不安在心中蔓延,馮國強的怒火也消失了,被愁緒所代替。
現在找不到人還在其次,關鍵是到底有沒有發生靈異事件,這纔是馮國強最關心的。
這兩天的警力幾乎用到了極致,還是找不見趙小雨的蹤跡,馮國強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去聯想。
“那有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兒?比如奇怪的人,或者失蹤之類的?”猶豫了一下,馮國強低聲問道。
“啊!”小李一愣,像兔子一樣往後跳了下一臉驚恐,作爲雲隱寺和同和醫院事件的全程參與者,他當然明白馮國強話裏“詭異”二字代表的含義,不由得臉色發白:“開玩笑的吧馮局,這也能和它扯上邊兒?”
和外面各種版本的流言不同,警局的人對此諱莫如深,他們都清楚事情的內幕究竟如何,心裏自然對其充滿了恐懼。
馮國強這一問頓時給了小李十分不好的聯想,感覺自己好像又參與進了了不得的事兒,雙腿開始不停地打顫。
見到小李這沒出息的樣兒,馮國強已經對警局上下徹底的失望了,趙軍、關觀、範平,這仨人不在了以後,警局的工作能力直線下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