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，你說那個啊，時間還充足，我不擔心，倒是對你非常有興趣！”誰知楊源沒有露出絲毫擔心的神情，反而接着調侃道：“像你們這種怪物也擁有人類的情緒嗎？從你身上，我感受到了許多負面情緒，憎惡、憤怒、嫉妒、愚蠢、怨忿...”
“這些人類身上最骯髒的情緒在你身上展現的得淋漓盡致，所以說，你就是...”楊源故意拉長了語調，娃娃不由得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，想要聽聽楊源的評價。
“垃圾！”楊源話說出口，娃娃本以冷靜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憤怒。
“瞧瞧，多麼脆弱的心靈！三言兩語就能挑動起你的情緒，還自以爲能拿捏住我，殊不知你那幼稚的挑逗的話，在我聽起來不過六歲孩童的水平！造物主也不過爾爾！”楊源用用最平靜的語氣說着最惡毒的話，簡直氣得娃娃七竅生煙——如果他有的話。
“夠了！不要再說了！”垃圾兩個字刺痛了娃娃的心靈，作爲衍生物的他，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視作一件附屬品，不成功的造物。而被自己視爲玩物的楊源竟敢這樣嘲諷自己，娃娃恨不得將他生生撕碎。
“嘖，憤怒嗎？就這？”楊源繼續毫不在意的墳頭蹦迪：“那些被你們殘忍虐殺的可憐的人們...痛苦是你的千百倍！你也有資格憤怒？我呸！？”楊源呸了一口，口水直接落在娃娃的臉上，他的獨眼中有毫不掩飾的憎惡。
“我經常思索一個問題，你們的到來對這個世界而言到底有什麼意義？”
“一開始我甚至想過，如果你們也能夠交流，就像現在這樣，或許能達成一個平衡也說不定，哪怕你們狡詐、陰毒、心懷惡意，但我相信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都有生存的權力，哪怕是鬼！”楊源鄭重地說道，娃娃一時聽得呆滯，連臉上的口水都忘記了擦。
“但我看見了什麼？看見了你們的殘忍，像最冰冷的獵手，無情地獵殺每一個目標，你們感受不到美好，沒有絲毫的同情心。你們是強大、詭異，能力層出不窮，世間一切的物質在你們面前都如同玩物，強大到連時間、空間也能扭曲！”
“但你們也是弱小的，弱小到只要掌握了行爲規律，就連稚童也能抹殺你們。”楊源無聲地笑了，笑聲中帶着嘲諷，帶着憐憫，帶着不甘。
“就是這樣的你們，居然能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每一個生靈，殘忍的破壞一切美好！你們就是骯髒的臭蟲！卑微的螻蟻！如果有天我們能夠角色互換，我會讓你知道，什麼叫做殘忍！”楊源的聲音猶如從九幽中傳來，即便是對情緒不太敏感的娃娃，也能感受到楊源話語中深深的惡意。
那是一種最純粹的憎惡，沒有任何原由，只要有機會，就會盡全力消滅的憎惡！
似乎是覺得這樣反駁蒼白無力，娃娃惡狠狠地說道：“那麼多人都死去了，你又何嘗真正的感同身受？爲了生存的希望自相殘殺，爲了慾望的發泄做盡傷害別人的事情！你們和我們又有什麼區別？”
“區別？”楊源瞪大獨眼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娃娃，似是沒想到他能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，那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娃娃的心，讓他覺得自己一無所知。
“所以說，你們是鬼，即便是有感情的鬼，也是垃圾！”楊源譏笑了一聲，毫不客氣地嘲諷道。
“趙雯爲了自己的女兒，甘願承受鬼物的折磨，寧死也不願拖累女兒，這種親情，對你有一絲的觸動麼？”
“張帆尖酸刻薄，但身爲人父，親子逝去不願苟活，這種情感你能理解麼？”
楊源指了指自己的右眼，道：“趙軍就死在我的面前，即便犧牲了許多強大的能力也沒能挽救回他，但我依舊不後悔，只是很遺憾，遺憾他沒能和我們一起走到最後，見證你們的末日，見證這個世界的真相！”他的左眼中留出一絲晶瑩的淚光，這些話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。
在隊友面前，他一直都是淡然、堅強、可靠的形象，即便趙軍死去，楊源也沒有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，不是楊源心硬如鐵，才十七歲的他怎麼會不珍惜這份得之不易的兄弟之情。
但他不能脆弱，關觀羽涅是新來的，張兵的痛苦比自己沉重得多，小紫沒有主心骨，這個隊伍，只有他才能撐起來，所以楊源不敢脆弱，也不能脆弱！
趙雯和張帆的死給楊源帶來了深深的震撼，從那一天起，楊源就不再對鬼物抱有任何幻想，他知道這些東西是人類的死敵，即便自己不得不動用鬼物的能力，楊源也從心底裏深深地厭惡着自己，厭惡自己的能力。
“說這些恐怕你都不會懂，畢竟你只是個殘缺的、不完整的垃圾！”楊源冷笑一聲，任由眼淚滴落，他想擦一擦，但是雙手都被束縛住了，他做不到。
“嗤——哈哈，哈哈哈哈！”娃娃怔了一會兒，忽然抱着肚子捧腹大笑，連帶着整個人在空中翻滾了好幾圈，好不容易纔穩定下來。
“你是在逗我嗎！？啊？”娃娃嘶吼出聲，眼中流露出快意：“你知不知道，你無助的憎恨和渺小的祈求在我面前是多麼的可笑！那種螻蟻般的情感在我們面前算得了什麼？”
“只有你們這種低等模因載體，纔會在意這種無趣的東西，甚至連我也不得不擁有一些螻蟻的情感，才能和你們交流，見證你們的醜惡！”娃娃張狂地笑道，語氣中滿是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