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林笑道:“我知道,馬波同志是北理的高才生嘛!”
周伯強道:“你認識馬波同志啊?”
王林道:“他和我家文秀以前還是同學呢!”
“是嗎?那就更巧了!”周伯強笑着對馬波道,“馬波,這位是我們廠裏的王副廠長,你們都是年輕人,可以多交流啊!”
馬波表現得彬彬有禮,但這種禮貌,只是想表示出他自身的素質和涵養,並不是他真的想對你有禮貌,所以就顯得格外的客套和虛假。
“王副廠長,你好,我們以前見過面了。”馬波表情裏面,有一絲難掩的得意神色,“我說過,我要來申紡廠工作的!我來了!以後還請王副廠長多指教。”
王林淡淡的道:“你是高才生,以後廠裏的事務,就有勞你多多勞心費神了!年輕人是八、九點鐘的太陽啊!未來的世界,是屬於你們的!”
馬波笑道:“王副廠長也很年輕啊!”
王林擺了擺手:“我早就結婚了!結過婚的人,就不能再自稱年輕人了!因爲我們肩膀上,有了家庭的責任和擔當!不能再像毛頭小夥子似的,到處亂嘣噠,四處惹事生非了!”
這話綿裏藏着針,既提醒了對方,自己是李文秀的正牌丈夫,又暗暗警示,你小子別亂來!
馬波尷尬的笑了笑,不好接這個話了。
周伯強又介紹周粥和馬波認識。
周粥埋頭工作,只是略微擡了擡頭,說了一聲:“你好。”
王林對周伯強道:“廠長,今天香江的輕鋼廠要過來安裝廠房,我想請周助理一起去觀摩學習。”
周伯強問道:“是衛生巾廠的原材料工廠嗎?”
王林點頭道:“正是。”
周伯強笑道:“行啊,這麼大的事,你是得去盯着。周粥,你也去吧!順便也觀摩學習一下這些新式的建廠技術。”
周粥應了一聲。
王林笑道:“周助理,我們走吧!”
周粥心想,不是說下午纔去嗎?怎麼現在就要走了?難道是時間提前了嗎?
她也不多問,點了點頭,對馬波道:“馬助理,那你坐一下辦公室,有人來辦事的話,你先應付着。”
馬波道:“我知道的。你們去忙吧。我剛來,很多事情都不太懂,等你回來了,我再向你請教。”
周粥和王林出來,低聲問道:“怎麼上午就要去嗎?”
“有懶偷,你不想偷啊?”王林呵呵笑道,“就讓馬波替你處理公務唄!”
“你可真能替我着想!我謝謝你了!”周粥無奈的一笑,“我工作很多的,他要是不會做,我回來了還得加班!”
“他不會做,你可以教會他做,然後讓他來加班啊!”
“有道理。還是你厲害!只是這麼欺負新來的人,合適嗎?”
“這有什麼不合適的?新人就是被欺負的啊!我剛到機修車間那會兒,被那幫兔崽子欺負慘了!還好我師傅收留了我,我才找到組織和靠山呢!”
“嘻嘻,想不到,原來你也有這麼不堪的往事!”
“我最大的不堪,是你離開我!”
“我們下午再去工地。”王林叉開話題,“那我們上午,就找個地方,談一談風花雪月吧?春天來了,正是賞花踏青的好時節呢!你說好不好?”
“去哪裏啊?”周粥的芳心,忽然間撲嗵跳了起來。
這算是王林對她正式發起的約會邀請呢!
而她居然完全沒有拒絕的意思!
“錦江樂園?裏面有幾十個遊樂項目,周邊景色也還行。要不就去植物園踏春?森林公園也行。”
“去植物園吧!”周粥道,“去看看花花草草。”
“行,我們走。”
兩人往植物園來。
申城植物園的前身爲龍華苗圃,在徐匯西南部,東界龍吳路,西靠龍川路,南臨平福路,北沿張家塘港,離王林他們所在的區,路途有些遠。
好在今天是週一,又過了上班時間,馬路上車少人也少,車子開得快。
要是換在平時,馬路上人山人海,開車就跟蝸牛似的慢。
這個年代的人,可不管是不是機動車道,只要是路,他們就走,而且人多車少,有時四面八方全是人,車速就被限制得死死的了。
王林開着車,來到了植物園。
植物園的第二期工程,已經竣工了,兩期工程,總投資1600多萬,打造出了一個美麗宜人的植物之家。
在這裏不僅能欣賞到無數花草樹木,還能看到許多珍稀的植物品種。
王林對植物學完全是個門外漢,最常見的植物,都未必能認齊全。
來到植物園後,周粥就開啓了問問題模式:“王林,這是什麼花?王林,這是什麼樹?”
王林哪裏知道啊?只能笑着搖頭。
“奇怪了,居然還有你不擅長的領域!”周粥揹負雙手,笑道,“我還以爲你是全能的呢!”
王林道:“這話有毛病。你覺得我是全能的,只是因爲,我平時在你面前展示的,或者說你看到的,都是我所會的。我不會的,我也不可能在你面前展示啊!是不是?比如說,你要拿幾個古董給我來鑑定,那我真的是兩眼一抹黑了。比如說,你要我去開飛機,我肯定也不會啊!你要我說一段俄語給你聽,我也說不出來。我會的其實很少,我不會的纔多。所以,我們才需要不斷的學習、進步,提升自我。”
“行了,別說教了!王老師!”周粥咯咯一笑。
她其實很享受和王林這種浪漫的時光。
兩個人在一起,隨意的走一走,可以看看藍天白雲,欣賞雨絲風片,享受春風的輕撫,感受嫩芽的清新。
王林伸出手,輕輕碰了一下週粥的手。
周粥沒感覺到異樣,照樣說說笑笑。
王林膽子大了起來,一把拉住了她的手。
周粥吃了一驚,下意識的想抽出手來,低聲道:“你注意點影響啊!園裏人很多呢!”
“怕什麼,又沒有認識的!”王林道,“反正沒人知道我們,只當我們是情侶呢!”
“你可真大膽!”周粥咬了咬嘴脣,試着抽了兩次手,結果都沒有抽出來,只得任由他拉着手,說道,“你是不是有預謀的啊?故意喊我出來,是想欺負我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