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秀握住他的手,柔聲說道:“王林,我們夫妻一體,有什麼事情,你不能告訴我的呢?我就問問你,你能不能對我說句實話?別老是騙我?行不行?你總愛把我當傻子,你從來也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呢?我是你的妻子,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,不是嗎?”
“你想知道什麼呢?”王林淡淡的說道,“我公司的財務狀況?還是我個人名下的財務情況?”
“不是這樣,我就想知道,你今天去了哪裏?”李文秀盯着王林的雙眼,眼神裏充滿了關心和憐愛,“王林,你有什麼事情,都可以跟我說,我是你可以信賴的人,不是嗎?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祕密,我都想知道。”
王林心想,既然是祕密,又豈是能隨便說出來的?
我能告訴你說,周粥懷上我的孩子了嗎?
那你還不得拿兩把菜刀,衝上樓去把周粥給剁了?
雙刀李文秀,那颯爽英姿可還行?
李文秀那雙閃着純真的熱情的眼睛,就像一對能使金石爲開的鑽石,叫你不能不被她感動,彷彿她真的願意接受王林所有的祕密,而且能包容他所有的一切。
王林卻沒有被這雙美麗的眼睛所迷惑。
李文秀見他不說話,不由得嘴脣一扁:“你就是要騙我是不是?你心裏不在乎我是不是?”
王林故作生氣,沉聲道:“你到底知道什麼?是不是又有什麼人,跑到你面前說我的壞話了?你是相信別人的話,卻不相信自己男人的話?”
李文秀受了委屈,她的眼中有充盈的淚光,似乎在下一秒就會滑落。
她潔白的面容,青翠的眉毛,挺秀的鼻樑,淡紅的雙脣,含着淚水的眼睛裏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感情。
王林輕輕一嘆,攬她入懷,說道:“你說得對,既然我們夫妻是一體的,爲什麼你還要盤根究底呢?你到底在懷疑什麼?”
李文秀早在眼瞼內積蓄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,嘩嘩流過了她那雪白的面頰,她撲在王林懷裏,哽咽的道:“你是不是生病了?”
王林怔道:“我生病了?”
“你別瞞我了,我都知道了。你今天去醫院了,是不是?”
“啊?你怎麼知道的?”
“今天上午,有人在醫院看到你了,說你去了六醫院。你是和周粥一起去的。我問過周粥,她說她身體沒毛病,那去看病的人一定就是你了?你是我的男人,你有什麼病,不能讓我陪着你去醫院看?卻要讓周粥陪着你去呢?”
“呃——”王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李文秀對自己的關愛。
王林一直以爲,如果李文秀知道了自己和周粥去過醫院,第一時間會懷疑自己和周粥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姦情。
可是,李文秀並沒有往這些方面想。
她想的居然是王林生了病!
而且是生了大病!
難怪她哭得如此傷心欲絕、肝腸寸斷。
王林就是李文秀的天,是她的一切。
人生雖疾苦,但精髓卻是在苦後品出一味甘甜。所有追夢的傷痛苦楚會在那一刻皆得到彌補,雲撥霧散後的靜好歲月盡在眼前。
自從兩人真正的相處以後,李文秀不再滿懷愁緒,而是充滿了幸福的笑容。哪怕王林出差在外的每個夜晚,她都靜靜地吹着夜風,在千年如一的明月下,牽念她的夢。
生命對任何人而言,都是一個沉重的話題,有隱喻式的哲學,也有悲歡離合的生命歷程。
如果王林忽然得了重病,那將是李文秀不能承受之重。
沒有了王林,那她李文秀就將永失我愛。
直到此刻,李文秀才真實的理解,王林對她意味着什麼?
她離不開王林!
李文秀緊緊抱住王林,任由淚水肆意橫流,浸溼了王林胸前的衣服。
王林捧起她的臉,一時間百感交集。
“傻啊你!我沒病!”王林不知道是該笑,還是該哭。
“沒病你爲什麼去醫院?”李文秀道,“如果你有什麼事,你一定要告訴我,我們共同面對。”
王林拭乾她臉上的淚珠,溫聲說道:“文秀,你聽我說,我真的沒病。你看我生龍活虎的,臉上的氣色也好,哪裏像是有病的人?”
“我感覺得到。你以前和我恩愛時,那才叫生龍活虎,一天不要幾回,你都不放我下牀的。”李文秀道,“最近你的身體明顯變差了。”
王林:“……”
李文秀道:“我不想失去你。這個家也不能沒有你。我們的兒子還那麼小,他剛剛學會喊爸爸!”
王林本來想好的說辭,這一刻,他竟然說不出來。
身爲人父、身爲人夫的愧疚感,深深的將他淹沒。
如果時光可以重來,他或許從一開始就只和李文秀好,不在外面拈花惹草。
可是,現在他已經揹負了一身的情債。
如果他斷開外面的情人,那對她們又何嘗不是一種辜負?
“你想什麼呢!”王林笑道,“我只是太累了而已。”
能不累嗎?
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。
從來只有累死的牛,而沒有耕壞的地。
王林同時要應付幾個女人。
他同時享受幾個女人的愛情,得到了幾倍的快樂,但是,他又何嘗不在付出自己幾倍的努力和精神?
錢財就不說了,他有的是錢。
但除了錢以外,他的其它東西,和普通男人是一樣的。
他的時間、他的精力,和其他人是一樣多。
普通男人只娶一個妻子,雖然在金錢上或者不能給予她太多,但在時間和精力上,卻全部給了她一個人。
王林卻要分成好幾份,雨露均沾。
因此在這些方面,李文秀自然要喫些虧。
老天真是公平,給了她更多的物資財富,卻不能給她更多的其它東西。
周粥和沈雪,何嘗不是如此?
他們在享受王林的財富和關愛,但同時也要失去更多的美好人生體驗。
她倆不能嫁人,不能擁有普通女人都能擁有的婚姻和家庭。
她倆不能想見王林時就能見到他,只能等他前來寵幸。
她們甚至連喫醋捻酸都要看王林的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