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林見她受窘,便安慰她道:“無所謂啦!我們都是紡織業的好同志,用敬愛的,或者親愛的,都只是一個稱謂而已。文娟,你不要太計較了。”
李文娟抿嘴笑笑,也就不說話了。
獻花的小姑娘羞澀的笑了笑,飛快的瞄了王林一眼,轉過身,甩着兩條小辮子走開。
田金生和劉希賢送王林上車離開。
王林在安紡廠裏走了一天,有些累了,坐在車上,往座椅上一躺,一動不動。
李文娟嫣然笑道:“親愛的姐夫!”
王林橫了她一眼。
李文娟掩住嘴笑道:“這可是你自己說的,我以後只喊你親愛的姐夫了!”
王林道:“嗯,挺好聽的。”
“是我喊的好聽?還是那個小姑娘喊的好聽?”
“你的聲音更好聽。”
“嘻!”
李文娟握住了王林的手,放在手心裏輕輕的幫他按揉。
王林微閉上雙眼養神。
晚上,王林在房間裏和沈雪通電話時,敲門聲響了起來。
王林以爲是李文娟來了,便和沈雪結束了通話。
他走過來打開房門。
門外站着一個美女,卻是郭蘭。
王林笑道:“郭蘭同志,請進。”
郭蘭笑着走進來,她手裏提着一個袋子,說道:“王林同志,我自己做了一些麻辣刀魚,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喫?我送了些過來,你喫着玩吧。”
“麻辣刀魚?”王林笑道,“正好,我還想這個喫呢!”
郭蘭道:“現在正是喫刀魚的好時節。”
王林笑道:“刀魚是長江三鮮之一,春潮迷霧出刀魚。”
郭蘭道:“你真是個文化人,出口成章,你來嚐嚐。”
她不僅帶了碗,還帶了筷子。
那碗是帶蓋子的,她將碗打開來,把筷子遞給王林。
王林接過筷子,夾了一隻刀魚放進嘴裏:“喔,好喫!你自己做的?”
郭蘭道:“刀魚是我在菜市場買的,自己動手做的。”
王林又吃了兩隻魚:“味道真不錯,比飯店裏的還要好喫。我留着帶回家給我愛人喫,她也喜歡喫這個魚。我來之前,她還特意叮囑我,叫我買一些給她帶回去。”
郭蘭道:“你不是還要去廣德嗎?放上幾天,這魚就不能吃了。等你回家的時候,我再給你做一些好了。我老家也做這個喫。”
“那最好。”王林道,“多少錢?”
“不用錢!喫一點魚,花不了我幾個錢。”
“謝謝你,郭蘭同志。”
“不用客氣。你沒出去逛逛街?”
“大晚上的,也沒有什麼地方好玩。”
“城隍廟啊!那邊晚上可熱鬧了。”
“廬州也有城隍廟?”
“有啊,有上千年的歷史呢!玩的、喫的都有。我帶你去吧?”
王林看看時間,笑道:“出去逛逛也好,在房間裏怪悶的。我喊下文娟。”
“嗯。我下次過來拿就行了。我們走吧!”郭蘭幫他把碗蓋起來。
她換了一條淺綠色的長裙,頭髮披散着,顯然是剛洗過澡,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。她低頭彎腰之時,長裙的領子往下拉伸,可見她姣好的身材,皮膚白得耀眼。
王林移開目光,收拾了一下,把李文娟喊了過來。
李文娟聽說可以出去玩,自然高興得不得了。
她進了王林的房間,聳着鼻子聞了聞:“好香啊!姐夫,你躲着我在喫什麼好東西?”
王林笑道:“就你鼻子靈。是郭蘭同志給我送了些麻辣刀魚,回來再給你喫。”
“別啊!我現在就要喫!”李文娟喫貨的本質是不會輕易改變的。
她打開碗來,用手抓起刀魚,扔進嘴裏就喫。
王林打了一下她的手:“你能不能拿筷子?別這麼饞!”
李文娟嘻嘻一笑,又吃了兩條魚,這才說道:“行了,回來再喫吧!”
三人走出來,喊上忠叔一起下樓來。
王林沒去過廬州城隍廟,由郭蘭指路。
廬州城隍廟位於廬陽區。
城隍廟屬皖江古典園林,徽州古建築風格,始建於南宋時期,80年代經過修繕後,於1986年對外開業。
王林他們到達的時候,正是華燈初上時分,街道上人來人往,好不熱鬧。
街道上有一塊牌坊,上寫“人和門”三個大字。
王林他們信步而行,到城隍廟遊覽。
“做個好人心正身安魂夢穩,行些善事天知地見鬼神欽。”王林看着廟裏的這幅對聯,微微一笑,“有些意思,這是導人向善。”
廬州城隍廟是廬州個私經濟的發源地,也是小商品集散中心,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,此處已經十分繁華,跟一個熱鬧的大集市一樣,有大店小鋪,也有小攤小販,賣各種零食小喫、玩具、手工製作。
王林每到一地,也喜歡逛逛這些有市井氣息的街道。
城隍廟晚上還會上演黃梅戲、廬劇、皮影戲、儺戲等徽省本土戲曲。
黃梅戲有很多膾炙人口的唱段,王林也很愛聽。
他們來到的時候,舞臺上正好在唱《打豬草》的對花這一段。
一男一女兩個演員,穿着戲服,化了戲裝,在臺上演唱。
女人唱道:“郎對花姐對花,一對對到田埂下。丟下一粒籽,”
男人唱道:“發了一顆芽。”
兩人一唱一和,一人一句,唱得十分對味。
李文娟笑道:“姐夫,這黃梅戲,我句句聽得懂,比越劇還空容易聽。”
郭蘭道:“黃梅戲屬北方方言語系的江淮方言,容易聽懂。廬州本土的方言反而難懂一些。”
唱完對花,接下來又唱了一段《夫妻觀燈》。
這一段也很好聽,旋律優美,唱腔直白。
李文娟道:“這戲很好唱,也很容易學。我聽一遍就學會了。”
王林道:“來,你唱一個。”
李文娟果真輕輕的哼唱起來。
郭蘭道:“唱得還不錯,音韻腔調什麼的都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