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隋刃 >5.停一天走
    直至曲終,火把熄滅,諾大的角鬥場再次一片漆黑。先是寂靜,接着…久久的,滾雷一般的掌聲。顧惜愣愣地坐在那裏,看着遠處眉目再次隱蔽在黑暗中的男子,沉默。身旁,亞瑟也在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裏,壓下心中的驚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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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演出結束了,人羣開始向外涌,亞瑟低頭看了看手中拿着的胸針,黑暗中看不清神色。他見到顧惜要起身,便作勢起身,將手中胸針帶有尖刃的一端打開,輕輕放在地上,望了望旁邊的顧惜。猶豫了一下,對顧惜說;“顧小姐,我的東西掉了,能幫我撿一下麼?”

    “當然,你掉在哪裏了?”

    “那邊。”

    顧惜順着亞瑟指的方向彎身摸索,一片黑暗中,“嘶”她感覺到手在摸索時被一個尖銳的東西劃破,有些刺痛,不過她還是摸到了,她換隻手把它撿起,收回被劃破的左手,輕輕皺眉。

    那邊亞瑟接過東西,悄悄用一種特殊的試紙將顧惜剛纔被針劃破流出的血收集起來,用一種顧惜看不到的略帶歉意的目光凝視顧惜,輕輕問道:“謝謝,你怎麼了?”

    顧惜將被劃破的手指放到嘴裏抿了一下,“沒事,不小心紮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亞瑟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創可貼,歉意地說:“對不起啊,這東西有針,忘記提醒你了。我給你包一下吧,別感染了。”

    顧惜笑着接過,自己把手指包起來,擡頭衝亞瑟笑了笑:“不礙事的,我自己來就好。是我不小心啦。”

    亞瑟看着夜色中顧惜的清澈的笑意,微微愣神,也低頭笑了笑。

    跟着人羣走出角鬥場,顧惜和亞瑟再次坐上軍用吉普車,來到最開始從冰封到這島上乘坐的直升機停落處,看來是要坐直升機離開了,亞瑟送她到直升機口,顧惜衝他點點頭,就要上去,忽然亞瑟叫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顧小姐,這是墮天送你的禮物,請收下吧。”顧惜疑惑,竟然還有禮物?她輕輕接過,看到是一個胸針,上面紋着一雙長着黑色翅膀的天使,赫然是墮天最開始大門前那個建築的標誌。她笑了笑,擡頭問亞瑟“無功不受祿啊,我平白無故爲什麼要收這個禮物呢?”

    亞瑟輕笑:“剛纔你便是被這個劃破了手,也算是一點補償?還有,這也是個紀念啊,還望顧小姐收下。”顧惜見他這麼說,便不再猶豫,收進口袋裏,輕聲說了句“謝謝”跳上了飛機。亞瑟衝她紳士地彎腰,和初見時一樣笑着眨了眨眼睛,“再見,尊敬的小姐。也許…我們還會見面。”

    顧惜上了飛機,忽然發現那個拉小提琴、神祕的黑衣男子已經在直升機靠後的角落坐着了,只是兩手不正常地背在身後,眼前仍舊被一塊黑布蒙着眼睛。她不禁愣在那裏,下意識地將頭轉向飛機外的亞瑟,亞瑟似乎知道顧惜疑惑什麼,眼中含笑:“這是學員離開時的規矩,到地方自然會有人解開。飛機要起飛了,你快坐好吧。”

    顧惜點點頭,向亞瑟揮一揮手,緩步走到隋刃的旁邊坐下,接着又陸續進來兩個黑衣男子,似乎是看押他的,坐在最後面。於是,直升機前排很空曠,沒有一個人,除了…駕駛員。這時,駕駛員轉過頭衝顧惜淡淡道:“又見面了,顧小姐。”

    原來,駕駛員仍是來時的那個——亞爾曼。顧惜點點頭,直升機機門被關住,開始啓動了。

    巨大的氣流聲,直升機在上升。他應該什麼都看不到,但顧惜卻看到他一直將頭朝向窗外。他似乎很喜歡朝着窗的方向。

    飛機飛行平穩了,氣流聲小了些,顧惜輕輕咳嗽一聲,吸口氣道“你好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好。”他聽到聲音轉過頭,淡淡應道。

    “不必叫我顧小姐,我姓顧,名惜,你稱呼我小惜就好。”顧惜感到彆扭,第一次同一個被蒙着眼,縛着雙手的人交談。

    他應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…隋刃。呵呵,我們在冰封見過面的。”顧惜用舌頭舔舔有些發乾的嘴脣,輕輕說。不知爲什麼,心裏竟有些緊張。旁邊的他似乎如同軍人一般,坐得筆直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你的聲音,我聽出來了。”隋刃淡淡的聲音仍有些沙啞,卻讓顧惜很熟悉。一時間,兩人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雨夜,只有兩個人的那個黑暗的地牢。顧惜輕吐一口氣,微微笑了起來,心裏彷彿一下子很開心。是啊,什麼也沒有變,到現在爲止還是那個雨夜啊,只是這夜真的很漫長。她有很多話要問,卻終是沉默。

    自己終於接到了人,“隋刃。”顧惜心裏默默唸道。

    一時間,直升機內很靜,只聽到機身外側旋翼氣流聲沙沙作響,顧惜內心很平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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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墮天e區域外交處理及高級長官島,角鬥場羅馬式城堡:

    “啪!”重重的耳光聲,亞瑟後退半步,穩穩站好。

    屋內只有兩個人,一個軍人摸樣的中年男子冷峻地用d語大聲呵斥:“亞瑟,你真的翅膀硬了!我說過什麼?”

    亞瑟擡起一直垂着的頭,但眼睛卻沒有與科查爾對視,低聲道:“您說,取,取血。”嘴角已發青,血順着下巴向下滴。

    “呵…”男子冷冷笑道。“你還知道要取血。你這試紙上的血夠嗎?夠嗎?你真是丟盡墮天軍人的臉!”這男子赫然正是隋刃演出前在他耳邊說話的長官——科查爾。

    “還是你覺的,這職位都快越過我了,被路西華一捧到底,不知道我是誰了?”科查爾眯起眼睛,冷聲道。

    “不,亞瑟不敢,您是…是亞瑟的父親。”亞瑟彎下一直挺得筆直的腰,竟然顫抖了聲音,再也沒有了在顧惜面前的優雅瀟灑與調侃。

    “看來,還是應該回爐去島上再練練!”科查爾說完又重新坐在書桌旁,不再看他。

    “父親!”亞瑟睜大了眼睛,想要哀求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,只得將腰彎的更低。

    忽然,電話響了。科查爾接過電話,聽了一下,道“副座,是,這小子真是…”

    電話那頭撕裂般的聲音再起,卻多了些調侃“老科,你又怨他了?”

    科查爾瞪了亞瑟一眼,喝道:“站直了!”還在彎着腰的亞瑟連忙立定站好。

    科查爾繼續電話:“這小子…只取了一點血,不聽命令,我打算讓他回爐再練練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你這又是何必,亞瑟多好的小夥子,只有你這個二戰老頑固對他要求還這麼嚴格。這樣,你再給他一個機會…”那邊沉吟片刻,接着道“讓他先…”

    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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