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打算不做你的人偶嗎？”
閔行還打算辯駁幾句，顧則又不輕不重刺了幾句，想了想，他還是老老實實不說話了。
訓完了閔行，顧則望向林筠：“早點回來，做人偶費時間。”
林筠點點頭，很快離開了旅館，走在石板路上，兩邊是老舊的房屋，屋檐下掛着的人偶似乎更多了，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，面對着大街，嘴角雕刻的笑意初看還好，細細看去，又覺得哪裏都不對勁。
越到後面，林筠發現自己能夠看到的小鎮居民也越來越少了，走了好長一段路，也沒有看到一個人。
溼冷的空氣不斷鑽進衣領，口鼻也被溼氣罩住，遠處的山林霧氣越發濃重，層層疊疊地遮掩住了一切，只能夠勉強看到偶爾雲霧稍散露出的一點樹尖，暗綠和濃白交織映襯，無端透出幾分滲人的味道。
林筠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了血色，睫毛不住地輕顫着，手不自覺地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，勉強讓自己暖和一點。
再一次來到了小鎮外邊，林筠還記得那個石碑的情況，注意着距離並沒有超出，繞着小鎮慢慢走着，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線索。
走到和石碑相反的另外一片山林，深重的霧氣模糊了一切，呼吸之間，盡是水霧，身上的襯衫似乎更加溼了，緊緊地貼在身上。
沒有石板路的地方被厚厚的樹葉覆蓋，新舊樹葉層層疊疊壓在一起，黑色和褐色交織，底下的樹葉已經腐爛了一部分，踩上去還有深黑色的水滲出來，樹葉和樹枝堆在一起，擠壓碰撞出清脆的“咯吱”聲。
擔心自己不小心再踩上沼澤，林筠乾脆往回走，石板路上只有鞋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音，不算很大，安靜的小鎮裏卻格外清晰。
走着走着，林筠意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，是收集工具去的那家人偶店的主人，旁邊跟着幾個穿着馬甲的中年男人，跟那天說話的男人倒是挺像的。
沒打算做什麼，林筠走快了一點，看到林筠，說話的那幾個人也停住了一會，神色莫名地看了看林筠。
林筠模模糊糊聽到幾個詞，又不是很清楚。
“之前”“幸虧”“我不信”……
沒有多加在意，林筠繼續往回趕着，小鎮的居民似乎消失了一般，只在木屋面前，看到了幾個小孩蹲在一起，腰間依舊帶着一個人偶，手上也拿着一個木偶。
一道窺探的視線突然襲來，林筠往周圍掃了一眼，看到右邊不遠處的牆角，格斯靜靜地站在那裏，手上緊緊抓着一個小鳥木偶。
本以爲格斯是看自己身後的那幾個小孩子，剛走了兩步，林筠卻突然僵住了身子，格斯，似乎是在看自己。
林筠下意識看了自己身上，沒有任何異樣，她回看了一眼格斯，格斯目光有些陰沉，直勾勾地，又帶上了某種莫名的期待，好一會，才收回視線，轉身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