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嗎?”
林筠喝了一口茶,放下茶杯,隨後看向閔行:“我想知道,被選中的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?”
包間裏安靜了一瞬,閔行看了一眼顧則,隨後笑了笑。
清淡的香氣在空氣中緩緩流淌,氣氛卻依舊緊張難以緩和。
閔行望向林筠:“誰知道呢?畢竟我們也不清楚其他人,或許是隨機抽取的吧。”
林筠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,她微微抓緊了手上的茶杯,勉強地笑了笑,端起杯子喝了一口。
“那我再問一個問題,失敗了,現實中,會立刻死嗎?”
顧則看了一眼林筠,手上的腕錶晃動了一下:“大概吧,或者能夠給你三秒鐘的時間。”
林筠垂下眼眸,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,頭髮落在脖頸處,微微有些扎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閔行本來還想着說些其他的,看到林筠這樣,正想着安慰一下,顧則先開口了。
“你可以提前做好準備,也沒必要太擔心,誰都不知道後邊會是什麼情況。”
林筠擡起頭,溫和地笑了笑,門再次被敲響,點好的菜陸陸續續擺在了桌子上。
每一盤菜份量不是很多,勝在數量多,擺在精巧的瓷盤上,相得益彰。
閔行立刻開口:“先喫吧,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說。”
氣氛漸漸緩和,林筠卻無心在眼前的這一桌子菜上,喫完了飯便匆匆告別。
烈日炎炎,走在太陽底下如同被關在烤箱中,燥熱襲來,林筠也沒有撐傘,自顧自走在街道上,太陽太大,幾乎看不到自己的影子,林筠便順着一條直線,低着頭慢慢走着。
直到快撞上樹幹,林筠才停了下來,旁邊有一個公園,順着滾燙的石板路走了進去。
公園有一處長亭,頂上被藤蔓交纏,從亭柱開始慢慢延伸到另外一邊,從頂上落下細碎的光斑,面前的沙坑陰涼處,兩個小孩用着工具在玩沙子。
不知道看了多久,林筠振作精神,拿出手機打了電話:“期薈,我想要請你,幫我立一份遺囑。”
“如果我出事,把我名下的財產一半給林朗,一半捐給慈善機構吧。”
正在看資料的宋期薈先是一愣,放下手上的文件,看了一眼日期,不是愚人節呀。
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是不是你那些親戚又說什麼閒話了?”
“你別信他們的,大好年紀,立什麼遺囑,別自己詛咒自己。”
林筠並不想跟宋期薈說自己遇上的事情,她望着眼前漸漸被挖深的沙坑,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“你都說了讓我不信,那我這就不會是自己詛咒自己,只是以防萬一而已。”
“幫我立一份吧,我會盡快去公證的。”
雖是這樣說,宋期薈還是有些猶豫,加重語氣:“林筠,我可跟你說呀,你有什麼事情跟我們說就行,別自己憋在心裏。”
“遺囑的事情你先別急,我下午去你家喫飯,叫上她們兩個,我們聚一聚。”
看到被掛斷的電話,林筠嘆了一口氣,依舊坐在原地發呆。
等到小孩都被帶回了家,林筠才起身準備買菜回家。
回了家,做好了一桌子菜林筠坐在沙發上,一邊修改自己的稿子一邊等着她們來。
改了一半,門鈴被按響,林筠起身,讓自己振作精神,笑意吟吟地去開門。
“來了……”
門口卻站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,成年一年多了的少年還要比林筠高上不少,穿着簡單的藍紋襯衫和白色長褲,看起來清清爽爽的,細看下去跟林筠還有幾分相似。
笑意變淡,林筠問道:“你怎麼突然來了。”
林朗抓着自己上衣一角,偏過頭:“大姑父讓我自己來問問你,去不去。”
“我說了,我有事,你自己去就行。”林筠反應冷淡,好像面前的並不是自己的親弟弟,而是一個陌生人。
電梯門響了一聲,宋期薈等人打開門就看到這一幕,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臉上都是同款的不明白。
看到宋期薈三個人,林筠勉強讓自己的臉色好看點,把門打開了點:“你們到了就快進來吧。”
隨後看向林朗:“你也是,我做了點飯,你進來喫點嗎?”
心裏沒來由有些酸澀,面前的門任誰都看得出來,並不是爲自己敞開的,林朗搖搖頭。
“我只是傳個信,我先走了,朋友約了我。”
看着林朗離開,宋期薈靠近林筠:“這大晚上的,也不留一下?”
旁邊的明果立刻撞了宋期薈一下:“得了,讓他留下來幹嘛,不待見就不待見唄,整的跟誰想要他留下一樣。”
“好了好了,我們不說這個了,來,我們先去喫飯。”謝瓊立刻打圓場。
幾個人都是多年的好朋友,有段時間沒見面也不顯得生疏,一邊喫着飯一邊說着話。
察覺到三個人心不在焉,林筠手微微頓了一下:“你們別想多,我只是最近看了那些新聞,擔心萬一出個意外。”
“沒想着做什麼傻事呢,用不着這樣擔心。”
明果狐疑地看着林筠,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止這樣簡單,可是看着林筠眼底的黑眼圈和掩飾不住的憔悴,到底說不出什麼了。
“行了,知道你不會做傻事,你就是性子太悶了,等你把你這次的小說改好,我去請個年假,陪你出去轉轉。”
“整天悶在家裏做什麼,多出去看看新世界,別想那些個糟心事。”
宋期薈眼睛一亮:“出去玩!我也一起呀!”
“我也要一起,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。”謝瓊也亮晶晶地看着林筠。
被三個人這樣看着,林筠也有些無奈:“好,等我把事情弄完,我們就一起出去玩。”
說定了這事,餐桌上又恢復了歡樂的氣氛。
林筠看着毫不知情的三人,心裏默默想着,希望,我能夠跟你們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