擡起頭看着顧則:“現在這裏沒有足夠的東西來驗證……”
“想到了什麼,直接說就行。”顧則看着林筠,昏黃的煤油燈火焰在不斷跳躍着,映出眼前人俊逸的面容。
林筠點點頭:“我覺得像是血,你這是在哪裏找到的?”
顧則指着旁邊的櫃子:“這裏面,拿開被子跟枕頭,角落的地方找到的。”
聽到這話,林筠舉着煤油燈湊近一看,角落處的木板上還有一些深深的痕跡,看着也像是血跡。
“像是血,就是不清楚到底是誰的了。”
林筠低聲回答,又擡頭望着顧則:“你覺得我們這一次的身份會是什麼?”
“很明顯,外來的巫師,專門來驅魔的。”顧則不知道從哪裏又掏出一顆糖,撕開糖紙含在嘴裏。
房間裏空氣不流暢,林筠把煤油燈擺在一邊,走到窗戶邊,稍微用力一點打開了窗戶。
清新的空氣一下子涌了進來,,同時伴隨着一陣陣冷意,林筠打了一個寒蟬,轉過身說道。
“這些我知道,我的意思是,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老人有點不對勁的地方?”
“比如呢?”顧則嘴裏含着糖,聲音聽上去有些模糊不清,目光卻極爲專注。
林筠搖搖頭,走到牀旁邊拿起自己剛剛擺在那裏的煤油燈。
“說不清楚,暫時還沒有很確切的感覺。”
“那就等等,隨時注意,有什麼不對勁立刻說。”顧則把布條放在一邊,然後關上了櫃子。
林筠在房間裏找了一圈,還是沒有找到開門的工具,乾脆舉着煤油燈出了房間。
“我先去看看,能不能開門,你繼續在這裏找找嗎?”
停在房門口,林筠問道。
“門?我去看看。”顧則抓着布條,跟着林筠一起來到了雜物間門口。
袁惜跟韋正磊兩個人還在使勁推着門,手有點麻,門卻還是沒有一點點動靜。
剛剛摸上門,顧則的動作就頓住了,這扇門跟之前的比起來,要乾淨不少,而且應該很新,以至於還有沒有除乾淨的倒刺,紮在皮肉裏有些刺痛。
門關的很緊,袁惜讓開一個位置,顧則把煤油燈放在地上,跟韋正磊兩個人用力推着門。
手臂緊緊靠着門,鞋子摩擦着看着有些脆弱的地板,手臂用力,一起推着門。
“我喊一二三,一起用力。”顧則說道。
看到韋正磊點點頭,顧則偏開頭:“準備好。”
“一、二……三!用力!”
兩個人用力推着門,袁惜跟林筠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,手不自覺抓緊了一些,期待着門能夠打開。
可惜的是,不管怎樣,等到尤路平跟閔行兩個人回來了,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。
“顧哥,我跟路平來幫你嗎?”閔行瞧了瞧,感覺似乎兩個人不夠。
顧則退後一點,皺着眉頭:“先別用,路平你來看看,這個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擋着了。”
尤路平聞言拿着煤油燈走了過去,手往旁邊一擡,讓閔行幫忙拿一下。
“不像,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在這裏卡住了,所以一直打不開。”
尤路平搖搖頭,隨後蹲下身子,拿着剛剛顧則擺在地上的煤油燈照了一下。
煤油燈的光太暗了,壓根看不清楚門底下到底有沒有什麼東西。
林筠張望了一下,轉而去了門後邊的縫隙處,手抓着門打開,瞧見幾根木棍和木條。
木棍似乎有點不對勁,林筠也暫時沒管,而是拿了木條往顧則的方向走去。
“用這個探一下吧,應該可以放進門縫裏。”
尤路平順手接過木條,在底下試探了一下,果然,門後並沒有什麼阻礙的東西,可是在靠近開門口的地方,能夠明顯感受到有個什麼東西卡在那裏。
“有東西在這裏卡着。”
這話讓原本安靜的其他人都隱隱躁動了起來,林筠蹲下身子,懷着一絲細微的期待試圖看清楚底下的東西。
尤路平戳了戳,底下的東西並沒有任何鬆動,再一用力,脆弱的木條差一點被尤路平折斷。
林筠乾脆湊近一點:“我來試一試。”
接過木條,找到那個東西,林筠歪了一點角度,一點點用力戳着,木條彎了起來卻並沒有折斷。
廳堂裏只剩下那一下一下木條碰撞的聲音,袁惜走到門口的地方,注意着外邊的動靜。
確定沒有什麼,才重新回到了門口。
木條戳動了以後,就簡單了不少,只聽得到“咔擦”一聲,木條被折斷,而門也發出了“吱呀”的聲音,慢慢打開了一條縫隙。
門開了,卻沒有急着進去,林筠把斷掉的那一截木條抽出來,攔住了着急的韋正磊。
“你們看看,這木條前邊的是什麼。”
聽到這話,大家湊近一看,昏黃的煤油燈下,木條上似乎沾染到了什麼東西。
閔行伸手摸了一點,有點粘膩的觸感,似乎還是紅的……
“這,怎麼像是凝固的血?”
閔行的話讓幾個人都頓了頓。林筠把目光投向那扇門,動了動嘴,還是沒有開口。
她靠近門口,手抓着煤油燈,用着另外一截木條,抵着門往前伸了伸。
門被推開一條更大的縫隙,昏暗的光線下,林筠和林筠身後的幾人也終於看到了剛剛那裏究竟是什麼。
一大灘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,血跡不遠處,雜亂着幾套奇奇怪怪的衣服,或者也不說是奇奇怪怪,只是並不像之前老人的衣服。
淡淡的腥臭味在空氣中瀰漫,林筠身子有些發僵,好一會才動了一下。
顧則走了過來,穿過門來到了林筠前邊,低聲問:“還好嗎?”
“沒什麼。”林筠搖搖頭,只是,不知道爲什麼,這攤血跡總讓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噁心,甚至是憤恨。
腦袋有點暈,林筠再一次搖搖頭,臉色蒼白了不少,抓着木條的手也不自覺放在了胸口,試圖緩解那股子噁心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