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師，我不可以在語文早自習讀英語嗎？”
女孩聲音透出一股虛弱，像是臥榻在牀的久病之人費盡力氣才勉強擠出的話一樣。
林筠點點頭，心裏警惕了幾分：“對呀，學校有規定，這是語文早自習，晶晶不能夠在語文早自習上度英語。”
聽到林筠這話，石晶晶低下頭，似乎正在思考什麼，正當林筠覺得石晶晶應該是聽進去了準備離開的時候，衣襬忽然被一隻帶着涼意的手抓住了。
“老師，我很喜歡，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？”
女孩臉上滿是無邪的笑容，眼神真摯，抓着林筠衣襬的那隻手卻格外得緊。
耳邊是其他學生朗朗的讀書聲，露出的那隻手手背上泛着青紫，細細的手腕林筠甚至覺得輕輕一捏就會捏碎。
“叫我小林老師就可以了。”林筠猶豫了一會，還是輕輕握住石晶晶的手，點點涼意滲進手心，林筠緊了緊手，叮囑了一句。
“晶晶同學記得多加件衣服，現在天氣涼。”
石晶晶點點頭，鬆開自己的手，桌子上的英語書被合上收了起來，拿出嶄新的的語文書朗讀了起來。
林筠回到講臺上，目光時不時掃視着角落處的那兩人，連帶着剛剛石晶晶的異樣都沒有多注意。
早自習之後便是早餐時間，照舊是昨天的那個食堂，一路人大家匯聚在一起，相比昨天，今天安靜了不少。
閔行偷偷湊了過來，小聲問：“林筠，你是不是也看到了？”
“那兩個人嗎？”林筠注意着底下的樓梯，一邊回答着閔行的問題。
在前邊的林朗一回頭就看到閔行湊近，眉頭一皺，放慢腳步，等到林筠和閔行到了跟前，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。
閔行正跟林筠說自己看到的場景呢，聞言擡起頭：“啊，顧哥找我嗎？”
“那林筠兒我先去看看顧哥找我幹什麼，我等會再跟你說。”
等到閔行離開，林筠也加快腳步往食堂的方向走去，林朗默不作聲跟在後邊，姐弟兩人像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，平靜地走往食堂。
食堂的窗口裏已經備好了早餐，碗筷勺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大理石臺上，排着隊拿了早餐之後，幾人照舊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。
食堂的窗簾不知道何時再一次被拉上，陰冷的氣息充斥着整個食堂，頭頂的白熾燈似乎更加暗淡了一些，厚厚的灰塵堆積在上方，偶爾幾隻極小的飛蟲環繞着白熾燈，不停地撞向燈壁。
今天的早餐是兩個白饅頭和一碗白粥，食堂的每個桌子上都擺着幾碟鹹菜，林筠慢慢喝着白粥，看着碗裏的兩個白饅頭忽然問。
“被黑影吞噬的人，會變爲學生，這算淘汰嗎？”
顧則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粥，回答道：“那不是變爲學生，是同化，同化的結果跟死沒有多大區別。”
林筠不明白顧則這話的意思，拿着饅頭的手停下：“不會死，會怎麼樣？”
“癡傻或者植物人，同化意味着他的神智永遠留在了魔方世界，久而久之喪失掉原本的一切，變成魔方世界的NPC或者徹底消失。”顧則嚥下嘴裏的饅頭，神情冷淡地回答。
聽到這話，林筠垂下頭，停下手上的動作，遲疑着問道。
“意思是，這些NPC曾經都是人類嗎？”
“說不準，但是一定會有一部分是原本的人類。”喫完了早餐的顧則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一下，站起身。
“林筠，這些不是問題，這個世界不對勁，你自己注意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