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牀上躺着的閆軍動了一下,只聽他又在喃喃唸叨着:“喝!喝……我看今天誰不喝,誰要是先走,誰是王八蛋!”
醒酒湯總算是熬好了,羅芳裝滿了滿滿一紙杯。
她讓我把閆軍扶着做起來:“沈哥,快把這醒酒湯給他灌下去!”
醒酒湯用了大量的生薑熬出來,聞着非常刺鼻。
一杯接一杯地往閆軍嘴裏灌去,他喝了又吐出去,吐了羅芳又往他嘴裏灌。
終於,一壺醒酒湯下肚後,閆軍睜開了眼睛。
迷迷糊糊中,他突然抓起了羅芳的手:“羅芳……你別走啊,我是真的喜歡你……你就答應跟我在一起吧,你跑什麼啊……你別怕我……我……”
閆軍的力氣很大,羅芳沒辦法掙脫。
她向我求救:“沈哥,你快幫幫我!”
我趕緊上前,但也費了好大的勁兒,才終於掰開了閆軍的手。
只見見閆軍雙眼迷茫,還是有些癡傻。
我忙問羅芳這是什麼情況。
羅芳瞪着閆軍,沒好氣地揉着自己被他抓紅的手腕,擡頭,我發現她的一張臉也是漲得通紅。
“沒什麼情況,他就是欠打!“
說着,羅芳又猛得上前,一個清脆的巴掌就拍到了閆軍的臉上。
原本已經半睜開眼的閆軍,被這一個巴掌打下來後,身子猛地往後一靠,便又直挺挺地倒在了牀上。
我一見閆軍又睡過去了,急了:“剛纔好不容才易醒了,你怎麼又把他給……”
“他沒醒,還在夢遊。”
說着,羅芳轉身就去了衛生間。
看着再一次呼呼大睡的閆軍,我真是替他惋惜。
剛纔那一下子,估計是把羅芳給嚇壞了。
如果非要認爲那是一次表白的話,那麼這就是一次徹底失敗的行動。
剛把水壺放好,羅芳就從衛生間出來了。
只見她手裏拿着一個沾了水的毛巾,走到牀邊,對着閆軍的臉就敷了下去。
反覆擦拭着他的臉和頭。
不多時,閆軍再次睜開了眼睛。
見他這副樣子,羅芳好像鬆了口氣:“現在好了,剛纔他迷迷糊糊的樣子,就是爆血管的先兆,我給他的頭上敷了點兒涼水,血管應該已經收縮回去了。”
閆軍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們。
不等他問,我就主動把他剛纔的狼狽相說了一遍。
閆軍聽後,果然覺得非常難看。
再一低頭,發現自己竟然穿着一件太陽花色的大褲衩,頓時羞得滿臉通紅。趕緊抓起一旁的被子蓋住了全身。
見閆軍已經沒事兒了,我去樓下隨便買衣褲上來給他換上。
上來到時候,羅芳已經幫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。
只有閆軍還瑟瑟地縮在牀上,用被子裹住身子,頭埋得很深,根本不看近在咫尺的羅芳一眼。
其實我剛纔下去,就是想給閆軍一個機會解釋。
順便,看準機會再表個白啥的,這不就是壞事兒變好事兒了?
可看到現在的情形,很顯然,事情並沒有朝我想象的方向發展。
羅芳跟我一起把閆軍送回家後,她又陪我去了一趟交通隊,交了兩百塊錢罰款,最後還學習了半個鐘頭交通指示,才終於領到了我的車。
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,羅芳問我:“你怎麼不找找向必勝,他在交通隊裏有不少熟人,說不定你一分錢不花,也能把這事兒給辦了。”
我啓動了車子,把交費單交給守門大爺後,對方打開了閘門。
一邊轉動方向盤,我一邊對羅芳說:“兩百塊錢雖然不算少,但是如果爲了它欠下了人情債,可能就遠遠不止這個數了……”
聽了這話,羅芳凝神看了我一會兒,好像若有所思。
到了麻婆川菜管,羅芳點了一個兩人份的水煮小牛蛙,又叫兩個小涼菜。
羅芳沒有嚇唬我,水煮牛蛙果然很辣。
滿頭大汗地喝了一口苦蕎茶後,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後面叫我:“沈江淮,你怎麼也在這兒?”
回頭,那人是我的妻子陳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