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病號服的人身子朝下,看不清模樣,應該是從旁邊的住院部樓上掉下來的。
這人的頭髮披散着,身子看着聽柔弱。
應該是一個女人。
那一刻,她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着,人應該還活着。
我距離她,大概只有兩三米遠的距離。
鮮血一滴滴從她的身上流下來,白色的車子上滴滿了鮮血,
第一次目睹這種事兒,我全身的血熱都凝固了,盯着女人癱軟的身體,我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。
空氣中,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。
我看見女人晃動着的手腕山上,一條粗大的口子,正不斷往外面淌着一股股鮮血……
我想吐,但身子卻僵在原地,完全動彈不得。
過了一會兒後,周圍那些愣住的人,才漸漸圍了上來。
與此同時,擡着擔架的醫生護士,從住院大樓那邊朝這邊跑了過來。
跳樓的女人,被小心地從車頂上擡了下來。
這個時候,我也總算是看清了女人的臉。
當認出她是誰的時候,我人都呆住了。
因爲,她竟然是高慧。
此刻的她,嘴裏不斷有鮮血噴出來。
一對年紀稍大的男女衝上來,看着躺在擔架上的女人,失聲痛哭。
“我的孩子啊,你着是爲什麼啊,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通啊!”
“你是解脫了……我和你爸怎麼辦啊,你的女兒又該怎麼辦啊……“
……
聽着兩個可憐老人的哭泣,高慧雖然說不出話來,但兩個眼睛裏,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着。
我嚇得叫起來。
猛地往後一扯掙脫了她的手。
再看想高慧的時候,只見她正定定地看着我,嘴角微微張着,好像要跟我說什麼。
眼看着高慧給擡走,我依舊站在原地,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盯着那車頂變形的汽車,還有一地的鮮血。
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周圍依舊圍着很多人,他們議論紛紛,猜測着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情況:
“這個女人是早上才送過來的,割腕,當時那叫一個悽慘……”
“割腕沒死,最後卻跳樓了,這說明啊,她命就到這兒了,誰也救不了。”
……
聽着這些話,我心裏非常難受。
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後,我才努力往繳費處走去。
又預繳了十萬塊錢後,我看了一眼餘額。
韓念之打給我的一百萬,這才幾天的時間,就花出去了三十萬。
人啊,有什麼都別有病,沒什麼都別沒錢。
到現在我才感覺,一個好多身體,真的是比億萬身家都重要得多。
很多人用錢來續命,也有很多白白捨棄自己的生命。
坐在繳費廳外面的椅子上,好長時間後,我的心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。
回到住院大樓,我的身體還是癱軟的。
陳韻見我臉色不好,問我怎麼回事。
我把剛纔看見有人跳樓的事兒跟她說了一下,陳韻聽後沉默了一陣突然擡頭看着我:“沈江淮,如果我昨天從樓上跳下去了,你會是什麼心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