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租到期關門，向必勝沒再續租，就這麼硬虧了二十幾萬。
這幾天，向必勝正在清理店裏的東西。
房東答應他，讓他用一個星期的時間，把店裏的那些鍋碗瓢盆還有桌椅什麼的，都清理掉。
向必勝嘆了一口氣：“我買的那些東西，價格都不便宜，現在清理出去，連一折的價格都不到，我自己拿着也沒用，這不就是在挖我的肉嗎。”
我點點頭：“那的確挺可惜的。“
向必勝又說：“就是這麼便宜的餐具，我這都擺了好幾天的攤子了，連十分之一都沒賣出去，你說這……”
聽到向必勝這麼說，我心生一計：“向大哥，我等下去看看那些東西，說不定我能幫你銷點兒貨。”
向必勝一愣：“沈江淮，你要買？”
我笑道：“我先去看看吧。”
喫過飯，我來到向必勝的火鍋店。
果然，小小的店面，此刻已經是人去樓空。
前方那幾個大型火鍋店的生意是真不錯，不僅店面坐滿了人，門口起碼還坐着百十來號人在等位子。
而這一邊的小火鍋店，捲簾門拉到了一半。
那邊的人聲鼎沸和這邊的慘淡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我低頭，只見這一邊的門口擺滿了各種餐具，火鍋龍頭盆，各種小菜籃子，還有別的小碗小碟子下盤子，款式多花樣足，比雜貨鋪的東西還要齊全。
盯着這些東西，向必勝嘆了一口氣：“我之前做了個團購，168塊錢火鍋四人餐，毛肚黃喉鴨腸什麼的都有，我想着自己少賺一點兒，把客人給拉過來也好。”
我聽後說：“挺好的啊，現在網上團購是餐飲發展趨勢，既免了廣告費，又能讓更多的人看到，是非常好的宣傳手段。”
向必勝哼了一聲。
只見他蹲下來，撫摸着一個個的盤子：“剛開始確實不錯，我這小店終於能坐滿了，我心裏當時憋着一口氣，我一定得把店做起來，哪怕虧本都沒關係。”
我也蹲下來，從裏面拿出一個盤子。
這盤子小小巧巧的，顏色是白底紅花的，非常好看。
這小盤子，如果用來裝我媽做的桂花小番茄，再搭配兩片薄荷葉子，一定非常好看。
一邊端詳着那盤子，我一邊問向必勝：“那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？”向必勝苦笑了一聲：“這幾家店見生意被我搶走後，弄了個98塊錢6人餐，這不是擾亂市場秩序嗎，這一下，誰還跑到我這邊來喫啊！”
我看向那幾家店，不禁感嘆起了資本的力量。
這年頭，街邊隨便找個小店喫個面，一個人都差不多得二三十。
他們竟然能弄出個九十八的六人餐，也真是不怕虧本。
不過虧本也是值得的，沒花多少錢，向必勝的火鍋店就被打垮了。
雖然向必勝一直沒什麼生意，但只要他存在，對這些大店來說，還是一個隱患，所以能花點兒錢消除了，他們何樂而不爲呢。
向必勝點點頭：“是啊，這二十萬是我全部的積蓄了，我現在還欠閆軍那邊五萬塊錢，不過好在可以慢慢還。”
我又說：“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？”
“還是繼續開網約車吧。”向必勝又嘆了一口氣：“那玩意兒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了，但餬口總歸是沒問題的。”
我指着這一地的碗碟說道：“那你也得把這些都處理了纔行，是吧？”
向必勝垂頭喪氣地說着：“處理？擺了好幾天了，這才賣出去幾個啊，實在不行，我都扔垃圾堆了！這一天天的，別把時間給我耽誤了！”
聽到這裏，趕緊道：“別扔啊，這些都還能用，這樣吧，你說個數，我給你包圓兒了，也省得你再搬來搬去了。”
向必勝一愣，他瞪大眼睛看向我：“沈江淮，你要把這些——都買了？”
“對，沒錯。”
“你買這麼多幹什麼，你想開火鍋店？”
“當然不是，我開什麼火鍋店啊，我除了會喫啥也不會，估計到時候比你還虧得多！”
“那……”向必勝不明白了。
我說：“這個你就別管那麼多了，就當我拿着自己用，我家人多，餐具用得快，這個理由你看行不行？”
向必勝原本就要處理餐具，聽我這麼一說，滿口答應了。
經過一番討價還價，這所有的碗碟，我一千塊錢買下了它們。
看着這琳琅滿目的餐具，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成就感。
這些碗碟就算是去批發市場買，也至少要上萬才能拿下，看來向必勝也真的是走投無路了。
我告訴向必勝，這些東西先放在這裏，過兩天我才能過來拿走它們。
向必勝聽了，說：“那你這週末必須要來拉走，因爲房東會來收店鋪。”
把錢轉給向必勝後，我說：“放心吧，等不到週末我就來了。”
這些碗碟，我還真不是買來自用。
羅芳要跟我媽合夥開小喫攤，到時候肯定會需要餐具，向必勝這裏的應該挺合適，我找個時間跟羅芳去把小喫攤位選好，開業之後這筆錢不就省下來了。
下午回到公司，只有餘昊一個人在公司。
我見其他的人都走了，就讓他也早點兒下班。
見他還是坐着不動，我也不再說什麼。
他應該不是故意做給我看的。
餘昊的腦子的確有些執拗，怪不得柯磊不太喜歡他。
性格固執在有的時候是好事兒，但老是這樣，就很容易讓人產生反感。
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義務來包容你。
掏出電話，我給羅芳打了過去。
我問羅芳什麼時候可以跟我一起去選小喫街的攤位，羅芳卻突然問我：“沈江淮，你罪進跟陳韻之間，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問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