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鵬嘴角微微勾起:“沈江淮,你雖然是個搞金融的,看起來人很冷靜理智,可是你的心裏,卻藏着一股子俠客精神,過於的耿直讓你的生活,也變得快意恩仇了。”
薛鵬的這一番話,說得亂七八糟的。
我皺着眉頭: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
他冷笑着:“你別藏着掖着了,我知道你跟蘇小萌結盟了,不過我現在,要把你不知道的事兒,都告訴你!”
我緊張地看着他:“我不知道的事兒,什麼?”
薛鵬坐直了身子,他的眼睛空洞地盯着不知道什麼地方:“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,在羅芳身懷六甲的時候,我出軌了。我出軌的對象,就是蘇小萌。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,我做了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。其實出軌之後,我對羅芳是很愧疚的,我想加倍對她好,來補償做過的那些混蛋事兒。後來蘇小萌卻突然告訴我,她懷孕了。我當時嚇壞了,我給她錢,她不要。她一定要我離婚跟她在一起,後來蘇小萌去找了羅芳,經過一場大鬧後,她終於成功地讓我離婚了。”
薛鵬說這話的語氣,很悲涼。
似乎他也是個受害者。
我卻感嘆着,在是非多錯面前,所有人都是一場羅生門。
於是我冷哼了一聲:“出軌你是自願的,離婚也是你親自去籤的字,這其中沒有任何人逼迫你,成年人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,有些事兒,錯過就是錯過了。”
聽了我的話,薛鵬苦笑着:“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,婚是我自己要離的,怪不得任何人。不過,沈江淮你卻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”
我一愣:“你到底什麼意思?”
只聽薛鵬繼續說着:“跟羅芳離婚沒多久,蘇小萌就逼着我跟她結婚了。結婚後才知道,蘇小萌根本就沒有懷孕。而且,最讓我奔潰的是,其實那天晚上,我在賓館裏什麼都沒做,我就是在蘇小萌身邊睡了一晚而已……”
說到這裏,薛鵬怒目圓瞪,眼睛裏似乎有一團火在燒!
聽了薛鵬的話,我心裏一驚。
回想着那天晚上在酒店,我現在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。
後來其實我也想過,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,從生理上來說我應該會有所察覺的。但我又一想,蘇小萌沒有對我提出過任何要求,她沒要我的錢,也沒要我的人。
蘇小萌騙薛鵬的原因很簡單,她希望用這個來要挾對方跟羅芳離婚。
但如果蘇小萌也是騙我,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?
我又感覺到了腦瓜子疼。
只聽“嘣”的一聲,薛鵬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牆壁上。
“在剛知道真相後,我非常崩潰,當時我恨不得殺了蘇小萌。可她跪在我面前,說她是因爲太愛我了,纔不得不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得到我。可當時那種情況,米已成炊,我只能選擇接受。但是結婚幾年後,我發現自己跟蘇小萌越來越過不到一起了。”
聽到他說這話,我笑出了聲音。
薛鵬盯着我:“沈江淮,你覺得這很好笑?”
我說:“我笑的不是這個事兒,我笑的是你!”
“薛鵬你都多大了,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?得不到的東西啊,永遠是天上的一抹白月光,等你費勁千辛萬苦把它取下來了,它就變成蚊子血了。”
“你想說遠香近臭是吧?”
我點點頭:“差不多。”
薛鵬嘆了一口氣。
這時,旁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,一箇中年女人踩着高跟鞋從我們身邊路過。
她似乎覺察到了一些動靜,下意識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。
當她發現角落裏竟然坐在兩個男人後,先是嚇了一條。
冷靜過來後,她看見我們滿臉是傷,趕緊上前問我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。
我跟薛鵬都表示沒什麼。
這女人還是不放心,她熱心地說着:“你們臉上都是傷,這附近有個診所,你們要不要去包紮一下?”
薛鵬說:“我們兩個是省拳擊隊退役的,這停車場沒有人面積也大,我們兩個剛好切磋了一下,你不用在意。”
女人一聽將信將疑。
我指着監控對她說:“你看到沒有,那兒的監控正對着我們,要是真有什麼問題,保安早就來了。”
聽了我的話,女人這才放心地離開了。
看着她離去的背影,我低聲道:“都說這個世界上,人情冷漠,其實只要用心看,還是能找到閃光點的。”
薛鵬沉默了一陣後,繼續說道:“我跟蘇小萌決裂,根本就不是想看兩生厭的原因造成的。跟她生活在一起,我才知道她其實就是個視錢如命的女人!”
“視錢如命?”
薛鵬這樣形容蘇小萌,倒讓我挺意外的。
我認識蘇小萌已經快一年了,在我的印象中,她的性格很清淡。怎麼會在薛鵬的嘴裏,變成了“視錢如命”呢?
薛鵬可能知道我在疑惑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沈江淮,到了咱們這個歲數,應該很清楚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。蘇小萌很會掩蓋她的真性情,剛剛跟她在一起的時候,我感覺她就是一朵不染塵埃的水仙,可真揭開了那層面紗,我才發現,她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女人!”
說道這裏,薛鵬深吸了一口氣。
就在他要繼續說下去到時候,他的手機響了。
電話那頭應該是薛鵬的同事,回答完對方的問題後,薛鵬說:“我下午就不過來了,那個會你們自己開吧,到時候記得把會議紀要發我一份就行了。”
掛了電話後,薛鵬用力捏着手機。
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,似乎在用力思考着什麼。
頓了頓後,薛鵬才繼續跟我說:“幾個月前,蘇小萌告訴我,她懷孕了!當時我都高興壞了,我媽甚至把嬰兒牀都準備好了!可諷刺的是,後來我竟然發現,她肚子裏的孩子,不是我的!”
我哦了一聲。
這事兒之前羅芳跟我說起過,所以薛鵬現在說起,我並不覺得驚訝。
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:“那是誰的?”
只聽薛鵬的喉嚨咕隆了一下,他盯着我低低地說着:“蘇小萌肚子裏的孩子,是樊尚臨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