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小萌盯着窗外。
入冬了天黑得比較早，外面的馬路上，已經是車水馬龍。
人行道上，行人神色匆匆。
也許誰的心裏都藏着一個祕密，只是被平淡的外面掩蓋了，只是暫時無人去探究真相罷了。
等我的心情完全平復下來後，我問蘇小萌：“你老實告訴我，陳韻跟薛鵬，他們兩個的事兒到底是不是你編出來的？”
蘇小萌聽後，突然咯咯就笑出了聲音。
我說：“你笑什麼？”
蘇小萌說：“我是在笑啊，這人啊，發誓的時候，說出來的話，叫叫一個氣吞河山感天動地，結果到頭來，真落實到行動上來了，不就跟放屁一樣嘛？”
“你什麼意思？”
蘇小萌把手託在下巴上：“沈江淮，你和陳韻結婚的時候，應該舉行過儀式吧？”?
我點點頭：“沒錯。”
“那婚禮司儀應該說過，結婚後無論何時何地，都要無條件相信對方？是吧？沈江淮，我相信你當時一定是答應了的，而且我保證，你當時心情肯定非常激動，是吧？”
我說：“沒錯，結婚都是那樣的，現在也不是包辦婚姻了，誰結婚不高興啊？”
蘇小萌瞪大眼睛看着我說：“所以我說你在放屁啊，你當時既然都答應了要無條件相信配偶，怎麼這才結婚三年，就被我幾句話也忽悠走了？”
我咬咬牙：“也就是說，陳韻跟薛鵬，其實他們之間沒有姦情，一切都是你編的？”
蘇小萌聳聳肩：“這我就不知道了，不過他們兩個人關係挺好的，好幾次我都碰到過他們單獨在公司辦公室。而且……”
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蘇小萌突然頓了一下。
左右看了看後，她放低了聲音：“沈江淮，你有沒有發現，你三歲的兒子，長得一點兒也不像你，他的五官輪廓跟薛鵬，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……”
蘇小萌不則以，一說，原本我已經平靜的心情，此刻又掀起了巨浪。
“你想說，沈旭冰是薛鵬的兒子？”
“沈江淮，難道你心裏沒有這樣的疑惑嗎？”
蘇小萌的話，開始有些咄咄逼人。
只聽她繼續說道：實話告訴你吧，你兒子的照片，還是我從薛鵬手機裏發現，我當時就覺得挺奇怪的，這沈旭冰又不是薛鵬的親兒子，他爲什麼要照片存在自己的手機裏。可在我仔細看了沈旭冰的相貌後，我才發現了端倪。“
“如果薛鵬真是你兒子的爸爸，那這事兒就好辦了。我只需要找到他們兩個勾當在一起的證據，這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薛鵬離婚了。”
我又說：“如果最後事實證明，薛鵬跟陳韻沒有關係呢？”
“這個問題我也想過，所以我纔會找到你。我還沒怎麼用力，你就相信了我的話。有些事兒平時不去想沒事兒，但如果整天腦子裏都想着，那假的也變成真的了。”
聽到這裏，我腦子裏突然閃了一下。
以前陳韻跟我吵架，衝我發脾氣的時候，我總是包容她。
哪怕是陳韻家裏人，變着戲法跟我要錢的時候，我也沒有現在這麼多的怨言，我心裏想的就是，我愛她，只要她高興了，這個家就好了。
但自從得知她跟薛鵬有一腿之後，陳韻在我心目中的形象，就逐漸變得扭曲起來了。
“人只要陷進一種情緒了，是很難出來的。沈江淮你要是出面把這事兒鬧大，那不管他們兩個人有沒有那種事兒，到了離婚的時候，我也是受害的那一方。”
我終於明白了蘇小萌的所爲：“也就是說，這麼一年來，你都是利用我而已？”
蘇小萌搖搖頭：“你只說對了一半。”
“還有一半是什麼？”
正說着，布簾再次被拉開了。
這次進來的是那個老闆娘，她笑眯眯地看向我們：“茶壺的水應該涼了，我來給你們換熱水。”
說着她把一個熱的玻璃水壺放了下來。
我看見那玻璃水壺中，泡着一些枸杞和大棗。
那老闆娘放下東西后，她突然擡頭看着蘇小萌：“看你的臉色，你有些氣血不足，懷孕了要多補血，知道嗎？“
說着，她扭頭看向我：“你記住了嗎，回去多給她弄點兒好喫的，外面的飯菜再好喫，也不如家裏的營養！”
我盯着老闆娘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這個女人真是莫名其妙。
她守着一個茶樓估計是太閒了，沒事兒老對別人的事兒指指點點，討論就算了，她竟然還親自上手指揮了，也真是多管閒事兒。
老闆娘離開之前，拍了一下蘇小萌的肩膀：“馬上都要做爸媽的人了，別太任性了，大家都將就這點兒，一家人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。”
我一聽，趕緊想要過去解釋。
那女人卻把簾子一拉就又離開了。
蘇小萌盯着那關上的簾子笑了一下：“看來，咱兩還真有夫妻相。”
我說：“我從來不相信夫妻相這回事兒，兩口子處的是感情，不是外在，人和人最歸首的就是情分，情分淡，人就散了，情分越處越弄，無論外面發生什麼樣的變化，也能保持初心。”
蘇小萌哦了一聲：“所以，你跟陳韻的初心還在嗎？”
這話問得我不知道怎麼回答。
我說：“你不是說我只說對了一半嗎？另一個是什麼？”
“另一半……”蘇小萌沉默了片刻後，她擡頭看着我：“人還真是說不準，我有沒想到自己到最後，竟然真的喜歡上你了。”
我嚇了一跳：“蘇小萌，你不是在開玩笑吧？”
蘇小萌把手放在自己下嘴脣上，臉上微微帶着笑意：“沒啊，我喜歡上你，很正常吧。”
我冷笑道：“你那裏是喜歡上我了，你因爲樊尚臨不要你了，薛鵬也不願意回頭了，所以，就想找我這麼個接盤俠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