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我跟薛鵬一商量,決定馬上去找那家搬家公司要一下羅芳的搬家信息。我要開車的時候,薛鵬盯着那臺路虎車,神色有些不對。
我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上車之前,我盯着放在副駕駛的那盆魚肉粥。
於是我招呼薛鵬過來,反正現在也是早上,湊活着喫個粥墊個肚子。
薛鵬大概也是餓了,雖然海魚粥是涼的,但也跟我三口兩口,就把那一大盆子粥喝了個乾乾淨淨。
喝完粥,我看見薛鵬還是盯着路虎車。
離開之前,他忍不住問我:“沈江淮,你是不是突然掙到錢了,就看不上羅芳,就想跟她分手了吧?”
我呵斥道:“放你孃的屁!老子從來不是這樣的人!”
來到那家搬家公司,工人們正在忙活着。
我們打算查詢一下昨天羅芳的去處,工人說管理員還沒上班,所以現在查詢不了。
問了一下上班的時間,是早上十點鐘。
我有些呆不住了。
因爲今天早上,費南天會召開員工大會。
這是我參加的第一個員工大會,不能缺席。
見我神色不對,薛鵬問我怎麼了。
我把要開會的事兒跟薛鵬說了,薛鵬聽後冷冷笑着看向我:“怎麼着,你是打算現在就走了?”
我想了一下,對薛鵬說:“要不這樣,我先回公司把會開了,等那管理員到了,你問到了地址,就給我打個電話?”
薛鵬哼了一聲:“沈江淮,你想走就走吧,不過你別後悔!”
我明白薛鵬的意思。
不過,我也明白,如果現在不好好把握住自己的機會,那麼我將來在黑龍資產,同樣沒有立足之地。
所以,我現在必須要走。
我對薛鵬說:“我真的有急事兒,等一下你要查到了羅芳的地址,請你一定要跟我說一聲。”
薛鵬恨恨地看着我。
他咬了咬牙:“沈江淮,其實前幾天,我真的考慮過要退出羅芳的生活。因爲我發現,她跟你在一起很快樂。但是現在,我不這麼認爲了……”
我看着薛鵬,還想說什麼。
他卻衝我揮揮手:“沈經理,大好前途正等着你,快去吧,別爲了這點兒破事兒耽誤了你!”
我一隻手拉着車門,另一隻手捏緊了拳頭。
在思考了好一會兒後,我還是拉開拉車門。
路虎車揚長而去的時候,我看見薛鵬在搬家公司門口盯着我,目光就像刀子一樣……
費南天回到公司之後,我發現了一個挺特別的現象。
所有的員工,相比之前費南天不在的時候,都莫名地多了一股子精氣神。
也許這就是費南天的個人魅力吧。
在全公司的大會上,費南天跟昨天晚上的大大咧咧完全不同,他向員工們表示現在南山市的民間金融行業,正處在一個高速增長的契機上。
希望全公司從上到下,所有的員工,能夠通力合作。
讓黑龍資產能走上一個新的臺階。
費南天的這些話,非常具有煽動力,而且相當鼓舞士氣。
所有的員工都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。
如果不是已經工作了七八年,我說不定還真會被費南天這一段話洗腦。
就剛纔費南天的那一波操作,不去搞穿銷,真的有些浪費了。
費南天在擡上說話的時候,我看見站在她旁邊的祕書謝丹寧,估計是被費南天的話感動了,正擦拭着臉上的淚水,似乎非常激動。
公司大會結束之後,費南天單獨召集各部門的經歷開會。
在下面的會議上,費南天的風格,跟剛纔那個大會相比,完全不一樣了。
他全面分析了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況,對每一處的細節,都把握得非常認真。而且他還一針見血地指出,現在南山市的民間金融業,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。
如果再不努力做出改變,那可能會面臨重新洗牌的風險。
重新洗牌,對一個行業的龍頭企業意味着什麼,那就是一場滅頂之災。
費南天在說這些的時候,所有的部門經理神色都非常凝重。
這些人都不是職場新人了,他們中絕大多數人跟我一樣,知道黑龍資產即將面臨的是一場惡戰。
在會議上,費南天提出,要把大部分的投入都轉移到公司的投資項目上來。
也就是說,以後韓念之所負責的部門業務,將是公司的主要產能方向。
當費南天提出這樣想法時候,我看了一眼陸輝煌和其餘幾個業務部門的經理,大家臉上的神色都很不自然。
其實這是正常現象。
因爲費南天的這個決定,很有可能讓他們這些人在短時間內丟掉飯碗。
雖然他們大多都是在黑龍資產工作了五六年的老員工,但這對費南天來說,沒有什麼特別意義。
費南天是一個商人。
商人是以利益作爲行動的驅動。
一旦有人或者事物,成爲他前進的絆腳石,那麼即使甩掉止損,是一個非常明確的選擇。
謝丹寧坐在費南天旁邊,正認真地坐着筆錄。
在那一瞬間,我也明白了謝丹寧爲什麼會向我提出要來資產部工作的事兒,她應該是這個公司裏,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人。
她一直想要爲自己尋找一條出路。
照理說,在這樣的工資,賺錢最快的工作,可定業務部門的常規業務。
但謝丹寧卻偏偏想要到與她最不和的韓念之手下工作,這更是說明,她早就看清楚了風向標。
想到這裏的時候,我突然心裏咯噔了一下。
因爲我突然想起,謝丹寧爲什麼會對我這麼一個初來乍到的部門副經理,提出要來投資部門工作呢?
我雖然是副經理,但是權力也是有些的。
還沒有大到可以把調動董事長祕書的地步。
莫不是,這謝丹寧從費南天那裏得到了什麼消息?
我再看向韓念之,只見認真記錄着費南天的會議江淮,時而蹙眉思索,非常的認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