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吳主任年紀不大,卻有些不太好說話。
韓念之跟他解釋了好久,這吳主任還是認爲黑龍資產給出的資料,不符合商業銀行的審批要求。
離開商業銀行後,韓念之雖然表面什麼都不說,但神色卻非常凝重。
我對韓念之說:“這吳主任這麼咬住青山不鬆口,應該是想要點兒什麼吧,要不咱們投其所好?”
韓念之卻搖搖頭:“沈江淮,這你就錯了,如果他想要好處,無論什麼,我們費總都會全力滿足他,這事兒也許早就辦好了。”
我一愣:“那爲什麼……?”
韓念之一笑:“吳主任的小舅子是誰,你知道嗎?”
我搖搖頭:“誰啊?”
韓念之說:“他就是鳳凰投資的行政總監葉正紅!
葉正紅?
聽到這名字,我倒是挺震驚的。
這葉正紅的確不簡單,這人學歷不高,進公司的時候只是個普通的打字員,可卻在工作中節節高升,幾年時間就成了公司行政部門一把手。
雖然行政部只是一個公司的服務型部門,但地位竟然很多業務部門經理都要高很多。
在公司裏,更是說一不二,儼然一副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的樣子。
對於葉正紅的步步高昇,很多人都感覺奇怪。
直到今天,我才明白箇中原因。
作爲投資銀行信貸部門主任的小舅子,這樣的關係,如果是費南天,也一定會堅決把握住這層關係的。
我聽後,感嘆了一聲:“我明白了,怪不得吳主任會在審批上處處爲難我們。”
韓念之說:“沒錯,在投資審覈上,這人具有一票否定權,也就是說,就算咱們的標書各方面都符合要求規定,最後他一個不通過,咱們還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。”
聽到這裏,我的手重重捏成了一個拳頭。
南山市的民間金融界都知道,黑龍資產和鳳凰投資是對立的。
如果吳主任因爲這事兒來卡黑龍投資的脖子,那這還真是擺在我和韓念之面前一個巨大的難題。
發動汽車之前我問韓念之:“還沒有別的辦法呢,比方說不從這姓吳的這兒過?”
韓念之搖搖頭:“這怎麼可能,咱們這項目就是跟商業銀行才能合作,而且要合作,必須要通過吳主任的這一關。要不然,根本項目都投不到上面去。”
韓念之嘆了一口氣,非常無奈。
她看了我一眼說:“走吧,這事兒要是真沒辦法,也只能跟費總如實交代了。只是……”
說到這裏,她微微停頓了一下:“只是沈江淮你才進黑龍資產,要是這個項目咱們能做成,那以後你在黑龍資產,就沒人再敢低看你一眼了。”
說着,韓念之又開始自責:“這還是怪我,要是我是本地人,關係肯定不止這麼一點點,說不定直接就找到商業銀行的高層,繞開那姓吳的了!”
韓念之說完這話,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,不再說什麼了。
駕駛着路虎車行駛在馬路上,我看着路上的車水馬龍。我想從那些行人中找到一個熟悉的身影,但卻一無所獲。
把韓念之送到家裏,她下車之前,突然轉身看向我:“沈江淮,任何時候都要抓住機會,很多事兒對我們來說也許觸不可及,但對別人來說,那不過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罷了!”
韓念之說的這就話,我當然明白她想表達什麼。
作爲公司投資部門的負責人,就算韓念之在南山市沒有什麼人際關係,盧晉她應該也是認識的。
這人現在雖然表面上還是行長助理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他是行長之位的最有力競爭者。
我摸着方向盤:“韓經理,我會考慮的,不過我不敢給你打最後的保票!”
聽了我的話,韓念之頓時輕鬆了不少:“這個世界上,誰也不能給誰打保票,只要有希望咱們就得把握住,就算最後是一場空,也不枉費來這一趟。”
開車離開後,我沒有回家,而是直接開車去了幼兒園。
這兩天,我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氣。
我知道我暫時是找不到羅芳了,但蘇小萌,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我不能饒了她。
感到蘇小萌工作的幼兒園時,我一問門衛,才知道蘇小萌在一個月前,就辭職不幹了,至於她後來去了哪裏,誰也不清楚。
站在幼兒園門口,我整個人恍恍惚惚的。
突然間,我看見一個女人牽着孩子的背影。
趕緊上前,我抓住那女人的手叫了一聲:“羅芳!”
那女人回頭,卻是一張陌生的臉。
趕緊道歉後,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車上。
短短十幾天,羅芳、陳韻、蘇小萌這三個女人全部消失了。
這一切的一切,都讓我感覺非常不真實。
第二天是週末。
我僱了個搬家公司,把家從紫羅蘭小區,搬到了韓念之“租”給我的房子裏。
韓念之這房子還不錯。
坐北朝南,鬧中取靜。
雖然離商業中心稍微遠了一些,但羅芳已經不在了,估計我媽也不會再去開那小喫攤子了。
眼看着小喫街開業在即,我想着實在不行的話,也不能把那攤位一直站着。
要不就乾脆退了吧,給真正需要它的人用。
我媽一聽,趕緊制止我:“沈江淮,我這身體眼看就要恢復了,整天在家呆着也沒事兒幹,那小喫攤位,我得趕下去!”
我媽這話一點兒也沒瞎說。
她的身體確實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,家裏原本兩個護工,現在也只剩下了一個。
見拗不過我媽,我也只好同意。
只是囑咐她不要太辛苦了,賺點兒小錢夠費用就行了。
我媽卻說不行:“江淮媽知道你現在負擔大,雖然這房子的錢拿到手了,但是外面亂七八糟的債務還是一大堆,媽得替你分擔!”
搬家完畢之後,我坐在陽臺上曬太陽。
這時,我的手機響了,一看來電,果然是盧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