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這房子裏的一切。
這房子韓念之住過，裏面的一切佈置得挺溫馨，粉紅色的hello貓卡通貼紙，滿牆都是。
我掏出手機給韓念之打了一個電話。
接通後她問我什麼事兒。
我說：“沒什麼，想問問你在幹什麼？”?
韓念之咯咯笑了兩聲：“沈江淮你有毛病啊，沒事兒給我打電話，你是愛上我了嗎？我可告訴你，我對你這樣的，不感興趣。”
我趕緊解釋：“不是這個意思，我沒有……”
韓念之說：“行了行了，沈江淮，我剛纔跟你開玩笑，其實我正要找你呢。”
我趕緊問什麼事兒。
韓念之說：“樊尚臨剛纔，給我打電話了……”
我哦了一聲，只聽韓念之又道：
“他上次不是投了一個億嗎？試了試水他覺得還行，就又聯繫上了我。雖然他沒說明，但我知道他想再投入，但又不能確定，所以就打了個電話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。“
我一聽，立刻來了興趣。
樊尚臨之前的那筆投資，作爲我在黑龍資產的第一筆業績，算是一個開門紅。
之前跟樊尚臨談話中，我大致瞭解，他現在確實想轉型。
這幾年經濟不太好，珠寶行業也開始不景氣，樊尚臨肯定不願意自己的資產貶值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，他應該會把自己的大部分錢都投入資本市場。
我說：“他想投入的確沒問題，但是得看我們還有沒有份額給他。”
韓念之說：“當然，我剛纔並沒有立刻回覆他，他約我明天見面我也拒絕了。我說下週再安排，不過也不一定能騰出時間跟他會面。”
敵進我退這一招，是生意場上的人都得會玩的。
掛電話之前，我突然對韓念之說：“你爲黑龍資產做了這麼多，費南天應該很慶幸有你這樣的員工。”
韓念之嗯了一聲：“他當然慶幸，如果不是我，黑龍資產現在還在做傳統的信貸生意，現在競爭那麼激烈，一個企業如果不考慮轉型遲早會被淘汰。”
韓念之這話，說得有些得意。
我聽後沉默了一陣，又說：“看來費南天對你這麼好，這麼在意，是有原因的！”
韓念之說：“那當然，費南天的夢想，就是打敗鳳凰投資，成爲南山市的民間金融龍頭，我有信心幫他實現這個目標。”
我笑了一笑：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，你就相當於是開國功臣了。”
“可以這麼說吧。”
聽見我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，韓念之似乎意識到了說明。
她問我：“沈江淮，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。”
我說：“韓經理，我這個人平時喜歡讀點兒歷史，我發現世間萬物都有規律，讀史明智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假。”
韓念之有些糊塗：“沈江淮，你到底想說說明？”
我笑了兩聲：“費南天是個好生意人，更是個非常不錯的企業家，這一點毋庸置疑。不過……”說到這裏，我刻意停頓了一下：“再好的老闆，也怕有人功高蓋主。費南天希望的，肯定是員工崇拜自己，而不是別人。”
睡覺之前，陳鋼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我聽見陳鋼在那邊非常焦急得對我說道：“姐夫，我媽好像驚風了！”
聽了這話，我一怔：“別胡說，你媽又是不小孩子，怎麼會驚風？”
陳鋼在那邊哭喪着說道：“我也不清楚，反正我剛纔回家，就看見我媽不對勁兒了，剛纔她還拿着我爸的剃鬚刀，說要刷牙，我去搶下來，手還被割了一條口子！”
我沒多想就對他說：“你彆着急，我馬上過來！”
我趕緊穿好衣服起牀。
出門的時候，我媽叫了我一聲。
回頭，我對我媽說一下陳鋼剛纔跟我說的事兒。
我媽一聽讓我趕緊去別耽誤了時間，她說：“這老年人啊，就怕突然出個問題，陳韻現在不在他們身邊，你是女婿應該多照顧他們。”
我看了我媽一眼，還是忍不住說道：“就算今天是胡大媽出事兒了，我也會去的。我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。”
說完這句話，我也不等我媽再說什麼，我就出門了。
開車來到岳父母家裏。
一進門，我就聽到岳父大聲吼叫着：“哎呀，你這個死老太婆，你到底要幹什麼，你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傻了，你要真傻了，老子就把你弄到精神病院去！”
陳長林靠在客廳邊沿，對着廚房那邊大吼大叫。
他舉起一直柺杖，用力地敲打着地面，看上去非常憤怒。
陳鋼見我來了，趕緊迎上來。
我看見他的手上裹着毛巾，應該是包裹傷口用的。
看着他一臉焦慮的樣子，我說：“陳鋼你媽呢？她在哪兒？”
陳鋼回頭，指着廚房對我說：“我媽在廚房裏面。”
聽了這話，我正要往廚房走，陳鋼一下子拉住了我：“姐夫，你小心點兒，我媽手裏有刀，剛纔我就是……”
我衝他點點頭：“沒事兒，我會小心的。”
廚房的門，是微微開着的。
還沒走進去，我就聽到了陳韻媽的聲音：“我要走了，我要出去旅遊，怎麼這麼多魚啊，烏雞湯呢……”
這些話說得糊里糊塗，一點兒邏輯都沒有。
推開門，我看見岳母坐在地上。
她身邊那些黑乎乎的液體，應該是醬油醋之類的調料，紅油豆瓣敷得滿牆都是，整個廚房看起來雜亂不堪。
見有人進來了，岳母揮舞着菜刀大聲說着：“院子裏還有一隻鵝，宰了吃了！今年一定要過個肥年！”
一見岳母這樣子，我就知道遭了。
因爲我記得胡大媽父親當年突然老年癡呆的時候，也是這症狀。
儘管她揮舞着菜刀的樣子，非常危險。
但我還是硬着頭皮一步步朝她走去。
還好岳母只是無意識地揮舞着刀柄，而且她的力氣也並不大。
見我朝她靠近，她竟然微笑着看向我：“陳鋼你來了？媽這裏有張五十萬的存摺，密碼去問你爸，媽不給陳韻，媽把它都給你……”
就在我的手要接觸到那把菜刀的時候，她突然一瞪眼，舉着菜刀就朝我砍了過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