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鋼搖搖頭：“我也不清楚，反正我按照你教我的，她問我什麼，我就回答什麼，什麼都沒藏着掖着。”
我點了點頭，遞給他一杯水：“你喝點兒吧，先別緊張。”
就在這時，韓念之從辦公室門口探出頭來。
只見她衝着我說道：“沈江淮，你進來一下，我有個事兒要問你。“
我哦了一聲正要進去。
這時，陳鋼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。
“姐夫，我……”
我衝他一笑：“沒事兒的，一切有我。”
新人面試肯定緊張，這毋庸置疑。
雖然他也算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過一段時間，但那是劉威介紹的皮包公司，連天馬公司的當時的檔次都算不上，所以這一段經歷，韓念之應該會直接忽略掉吧。
進入辦公室之前，我回頭看了一眼陳鋼。
只見他縮成一團靠在椅子上，兩個黑眼圈很厚很重。
這兩天護工因爲一些事兒，還沒有正式去照顧陳鋼媽，所以最近這段時間，一直都是陳鋼自己在照顧靠母親。
患有阿茲海默症的老人，說實話挺折騰人的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犯病，然後沒白天黑夜的鬧騰，是個人都會受不了。
短短几天時間，陳鋼才二十幾歲的年紀，看上去像是老了十歲。
之前因爲陳韻事兒，我對陳鋼其實沒什麼好感。
陳鋼身上的確有很多缺點，比如說愛貪小便宜，喜歡偷懶愛躲在人後。
但這些毛病總的來說，問題都不大。
真正讓我感動是，是陳鋼在明知道父親不想照顧母親後，還是決定一力承擔照顧母親的責任。
進入辦公室後，韓念之示意我關上門。
之後，她靠在座椅上操起手來：“沈江淮，你什麼意思啊？”
我笑着坐在她對面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怎麼了？那個陳鋼是你小舅子，你別跟我裝了！”
我哦了一聲，同時故作惋惜地說道：“這個臭小子，我讓他別把這層關係告訴你的，就當作不認識我就行了，沒想到他竟然憋不住話！”
韓念之哼了一聲：“沈江淮，雖然公司沒有明文規定不能招親戚進來工作，但是你事先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？”
我笑了笑：“我這不是怕你有心理負擔嘛？”
“什麼心理負擔！？”韓念之瞪了我一眼：“說着，她拿起陳鋼的建立，這人雖然也在金融公司呆過，但是我剛纔跟他對話，發現他對資本業務，根本一竅不通。”
我瞪大眼睛：“不會吧，他以前做過信貸，對於資本業務多少還是會知道一點兒的。”
韓念之搖搖頭：“那可不一樣，他對這一塊兒他完全是懵的，一問三不知。”
說着，她疑惑地看着我：“沈江淮，那餘昊和閆軍，可都是你帶出來的，他們兩人比陳鋼懂的多了不少，你怎麼連外人都教，就是不肯教你的小舅子？”
我苦笑着：“我這三腳貓功夫，我可不敢亂給人當老師，特別是我的小舅子，我可更得對他負責了！別人可以亂教，我小舅子不能教壞了！”
韓念之聽後，哼了一聲：“看不出你還挺自私？”
韓念之想了想說：“我考慮了一下，這陳鋼嘛，雖然業務知識不太強，而且學歷也不高，不過好在他能主動坦白是你的小舅子……”
說到這裏的時候，韓念之擡頭看了我一眼：“所以，我還是決定錄用他了。”
聽到這消息，我表面上不動聲色，心裏卻很歡喜。
我說：“韓經理，這你可就給我面子了，我怎麼感謝你呢？”
“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啊，你加把勁兒，早點兒把樊尚臨的事兒搞定，那就算是幫了我大忙了。”
樊尚臨這事兒，其實還真有點兒麻煩。
上次我跟韓念之去找他的時候，本以爲這次是追加投資，處理起來不過就是再走一遍程序，肯定很容易就搞定了。
不過跟樊尚臨再談了一次，我才發現他真的是個老狐狸。
這次他追加的投資，也是一個億的金額。
不過樊尚臨卻有要求我們提利率。
我們解釋說一個億的金額都只能按照最低利率來執行，這是公司規定。可樊尚臨聽厚，卻一定要按照兩個億的金額來執行利率。
見我們不鬆口，樊尚臨說，實在不行的話，他就把前期的資金都撤走。
並且，他放下話來：“韓經理，沈經理，基於之前我們合作過一次還比較愉快，所以這次我就找到了你們，沒去別的地方詢問。其實上次那一個億，雖然利率不低，但在手續費上，我們是吃了大虧的。所以，如果這一次我追加的利率不提上去，我只能選擇撤資。”
撤資對我們意味着重大失誤。
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億。
嚴重的話，還很有可能會引起黑龍資產的資金鍊斷裂，將會出現重大的後果。
所以我和韓念之只能儘量跟樊尚臨說好話。
但是樊尚臨卻要頂青山不鬆口，說他除了提高利率，別的條件都不會接受。
這幾天，爲了這個事兒，韓念之是愁地焦頭爛額的。
聽了韓念之的話，我也苦笑着：“你也真是夠可以，這麼一塊硬骨頭，你扔給我，挺看得起我的啊？”
韓念之說：“我要是看不起你，當年也不會費那麼大力氣把你請過來。”
這話還真讓我挺受用，於是我點點頭：“行吧，我盡力而爲。”
韓念之卻努努嘴：“你這可不能只是盡力而爲，我要的是最後的功成名就！”
她的手裏輕輕撫摸着陳鋼的簡歷，衝我低聲說道：“沈江淮，必要的時候，動用一下你老婆的關係，雖然工作跟生活要分開，但如果生活能爲工作出一份力，又何樂而不爲呢？”
陳鋼在得知他被韓念之錄取後，心情非常愉悅。
他非要請我喫飯，但被我拒絕了。
我說：“你趕緊回去吧，你媽在家，陳長林說不定跑那兒跳舞去了，要是你媽醒了身旁沒人，那就遭了。”
陳鋼離開後，我沒有立刻回家。
我掏出蘇小萌給我的那張陳韻和樊尚臨的合照看着。
樊尚臨的手，正摟着陳韻纖細的腰肢，而他微笑的表情，讓人越看越感覺猥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