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餘昊挺不錯的，沈江淮你讓他好好幹，等這事兒搞定了，他只要一回來，我立刻升他做業務主管，薪酬方面指定虧不了他。”
韓念之畫餅很委婉，跟其他人一來就許諾的大江大河不同。
她說的目標很明確，一個“業務主管”的位子，看起來觸手可及，不會讓人覺得不切實際，這大概就是她籠絡人心的方法吧。
我聽後，什麼都沒說。
我坐在她的對面，手裏拿着餘昊發回來的鳳凰投資項目計劃。
一條條看完那些條款後，我發現裏面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。
如果只是看他們表面披露的那些，的確鳳凰投資的操作是非常規範的，但看到他們內部流傳出來的這些條款，那就是漏洞百出。
我擡頭看向韓念之：“這些東西，照理說是劉威那邊的核心資料裏，餘昊頂多只是一個小小的馬仔，他怎麼能拿到這些東西？”
聽了我心裏的疑惑，韓念之卻一笑：“沈江淮，你還真是小看你的老下屬了。餘昊肯定有自己的法子啊，何況這也一個月多了，他在裏面估計也混成老骨幹了，只要上司信任了他，什麼東西弄不到啊。”
韓念之這說法，讓我稍微安了些心。
於是我問韓念之：“那麼你接下來，打算怎麼辦？”
韓念之盯着我：“你覺得，該怎麼辦？”
我想了想：“這些條款上的東西，不過就是簡單的羅列出來，咱們目前根本沒有任何證據，證明這些就是鳳凰投資提出的，另外就算能證明，這也只是他們的一個假設，得拿到他們具體實施的證據，纔可以。”
韓念之嗯了一聲：“所以，餘昊的作用還在。”
見我神色不是很好，韓念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沈江淮，你不用擔心，餘昊沒在這一行呆過，沒人知道他的身份，不會有事兒的。”
我看着窗外，沉默了好一會兒，才點了點頭。
韓念之衝我笑了一下：“沈江淮，下午咱們出去一趟。”
我一愣：“出去幹什麼啊？”
“逛一趟商場，我給你買身衣服！”
“買衣服？”我不解地看着韓念之：“爲什麼要買衣服？”
上次韓念之借給我穿的那一身衣服，我乾洗後，已經還給韓念之了。那一萬多的西裝，乾洗費就花了我五百多塊錢，心疼了我好半天。
五百塊錢，都夠我自己再買一身新的了。
這高檔西裝，自己洗會壞，拿到店裏去幹洗，那價格實在不是我能承受的。
於是我趕緊擺手：“不用，我這些衣服穿得挺好，我不用買新衣服。”
韓念之哼了一聲：“也就是我不說你，你看看別的部門經理看你的那個眼神，我說沈江淮，照理說，你比他們這些人的收入都高，你做人怎麼摳摳搜搜的？”
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。
韓念之哪裏知道我現在的難處啊，我的房子現在抵押給別人貸款兩百一十萬，每個月的還上萬的的利息。
上月拿到的那十八萬，我除了提前換十萬給梁萬山，剩下的，還給了閆軍。
之前我還不起房貸，那些錢都是從閆軍那兒借來的。
而且，我現在最緊要的任務，就是把那兩百萬的外債還了。
這樣我就能搬回我自己的房子裏住了。
雖然我現在住的房子是韓念之的，但這始終都不如自己的房子住着舒服，寄人籬下的感覺真的不太好，我媽那麼大的年紀了，我不想讓她跟着我顛沛流離。
韓念之卻還是不依不饒：
“沈江淮，人靠衣裝，你今天下午無論如何也要跟我出去把你這身皮給換了！”
看着韓念之一臉的堅決，我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中午喫過飯，韓念之就開車帶着我出去了。
這個時間的商場人並不多。
韓念之領着我逛的，全是高檔男裝。
她拿起一套西裝覺得挺不錯，立刻讓我穿上試試。
我看了一下標籤，價格竟然在六位數。
當時我就想立刻放下這身衣服。
作爲普通的人我，自然是想不明白，就一身普通的“皮”，憑什麼能值這麼高的價格？
韓念之問服務員：“這衣服多少錢？”
服務員說：“打折下來九萬八。”
韓念之聽後點點頭：“行了，沈江淮別磨嘰了，你穿上看看，合身就把它買下來，這商場都逛了一圈了，也就這一套我看着還好。”
我無論怎麼說，韓念之還是一定要讓我試試。
我只能嘆了一口氣，進試衣間穿了這套衣服。
出來的時候，韓念之眼睛一亮：“沈江淮，你可以啊，這衣服一穿，你人都精神多了，這纔跟你的身份匹配嘛。”
我也看着鏡子裏的自己，也許是因爲這衣服的加持，看上去確實不錯。
要說有錢是真好。
可以看上任何自己想買的東西。
不過面對花錢，我還是理智的，這不符合我收入的東西就算再好，我也是絕對不會購買的。
於是我把韓念之拉到了一邊：
“韓經理，我實話跟你說吧，這西裝是我真消費不起，我這拖兒帶母的人不像你，我壓力真的很大。”
韓念之看了我一眼。
她嘴角微微笑着也不說話。
只見她快步上前，走到那服務員身邊，指着我身上的這身衣服說道：“就那一套了，結賬吧，也不用再換了，他穿着走就行了。”
服務員一聽，臉上立刻笑出了一朵花兒。
只見她說道：“好的好的，我這就把換下來的衣服給你們抱起來！”說着，她趕緊上前來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，一下子就用剪刀替我剪掉了身上的吊牌。
當時我就生氣了，我轉身憤怒地看着韓念之。
我心想，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呢，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我自己睇情況了嗎？這可是十幾萬的東西，她怎麼就給擅自做主了？
正要上前，就在這時，韓念之卻掏出了自己的銀行卡：“刷卡吧，麻煩快一點兒，等一下我還得去給他買雙鞋。”
當我從頭到腳穿着一身嶄新的衣服走出商場的時候，韓念之盯着我看來一會兒說道：“看起來還不錯，晚上蔣義成的婚禮，你是代表公司，只有這樣出席纔像樣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