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血旺店老闆的心眼兒還挺多的。
說什麼“萬惡淫爲首”,還說店鋪沾染了晦氣,以後不好出手,其實他那點兒小心思用在我身上,真是用錯地方了。
血旺店老闆的店鋪很小,與他的客流量不相配。
上次我跟羅芳來喫飯的時候,我就挺女店員說起過,她家老闆一直想在這附近找個合適的店鋪,擴大規模。
現在這洗車場要轉讓了,血旺店老闆肯定一早就盯上了。
不過他可能是覺得費用太高了,所以一直不下手,想等着對方店鋪到期,直接清租過來,撿一個大便宜罷了。
正常來說,想要租鋪面的人,都會在附近打聽店面原來的情況。
血旺店離洗車場是最近的,所以之前那些人都會過來問問血旺店老闆。每次詢問,這血旺店老闆應該都抓住了“機會”,一個勁兒地像那些人說這洗車場老闆家的事兒。
想要開店的人,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。
聽了前店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,心裏自然不太痛快,做生意最怕血光之災,而且那些男男女女的破事兒,在血旺店主“萬惡淫爲首”的說辭下,也紛紛打了退堂鼓。
此刻站在街對面,我對着血旺店老闆笑了一下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在那一刻血旺店老闆好像非常緊張。
這時,一輛大巴車開過來,擋住了我們之間的視線,我也轉身往洗車場走去。
儘管這血旺店老闆有自己的目的,但他卻說得沒錯。
這洗車場生意失敗的原因,一定跟劉威的個人婚姻問題有關係,現在的人三觀還是挺正的,出了這樣的事兒,周圍的人自然對劉威有了看法。
所以,洗車場有今天的結果,不奇怪。
就在我往前走了幾步的時候,突然間,我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:“先生洗車嗎?我們這邊保養充會員可以八五折……”
轉身回頭,我就看到了向思宇。
見來的人是我,她也挺驚訝:“沈江湖,你來幹什麼啊?”
我笑了笑:“怎麼了,打開店門做生意,來的客人你還挑剔啊?”
聽了我的話,向思宇眼睛眨了一下,隨即她突然間就變了一副面孔:“沈哥,辦長卡吧,充值五千,送二十次洗車,保養還能打折哦。”
向思宇果然還是那樣,目標明確。
不過我可不是劉威和閆軍,我說:“辦卡就不用了,車子我昨天才洗過,而且保養的話,我自己就弄了,我那二手車沒必要來這麼高檔的地方花錢。”
向思宇一聽,立刻板起了一張臉:“又不辦卡,又不洗車,那你來這兒幹什麼?喝茶來了?”
我點點頭,倒也不在意向思宇突然的冷淡。
我說:“向思宇啊,你還真是聰明,我呀,就是找你來喝茶的。”
說着,也不用她叫,我直接就坐了下來。
向思宇操着手,冷眼看着我:“沈江淮啊,我這兒沒茶,你喝不着,再說你現在是什麼人啊,聽說你是黑龍資產的部門經理了,我這廟太小了,招呼不了。”
我呵呵兩聲,也不覺得尷尬:“沒關係,沒茶就喝白開水,我也不嫌棄,能潤口喉嚨就行了。”
於是我起身到那邊,剛從機器裏拿出一個紙杯準備接水,向思宇就過來了:“茶水又是又,就是茶葉品質不太好,沈經理你不要嫌棄就行了。”
見她從我手裏拿走紙杯,我笑道:“我也不是活得多細緻的人,不管什麼粗茶,能來兩口就行了,我不介意的,你也別多想!”
向思宇給我泡好茶後,坐在我面前:“沈經理,你到來來幹什麼了,茶我也給你泡了,你就直接跟我說吧。”
我盯着向思宇看了看,突然間就嘆了一口氣。
見我這樣的反應,向思宇愣了:“好端端的,你嘆氣幹什麼啊?你可真是莫名其妙。”
我吹了一口茶杯上的茶葉沫子:“向思宇啊,雖然咱們之前有過一些過節,也鬧過一些不愉快,但是啊我和向大哥的感情是真的,所以啊,我是真把你當親侄女兒對待。”
“親侄女?”向思宇冷笑了一下:“那我可不敢當,劉威老婆自殺的時候,你怎麼說我的?你說我是第三者,還說我沒好報!你搞清楚沒有啊,劉威老婆是自己從樓上跳下去的,又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,再說,她自己管不好自己的老公,這能怪我嗎?”
向思宇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的表情略顯猙獰。
在我這個年紀了,我反正是越來越相信相由心生這句話了,那“人不可貌相”騙騙小孩子還可以,反正在我這兒是行不通了。
看着向思宇這副醜惡的嘴臉,我真是恨不得上前給她一個耳光,然後再痛扁她一頓。
我嗯嗯了幾聲,沒有正面回答向思宇的話。
見我不說話,向思宇更得意了。
她開始喋喋不休地數落起了高慧:“這個女人,就是死心眼兒,男人算什麼啊,外面大街上到處都是,幹嘛要去跳樓啊。她呀,就是產後抑鬱症,就算沒有我,她還是回去跳樓的,,性格決定命運嘛,她死定了!”
聽她絮絮叨叨說了好多高慧的壞話,我一直忍着不開腔。
等她終於停下來後,我才突然說道:“向思宇,你媽現在嗎?”
聽見我這麼問,向思宇突然一愣:“我媽?你問我媽幹什麼?”
我呵呵笑了兩聲說:“我呀,聽你爸說起過,你媽離婚後,一個人就跑出去跟別人結婚了,聽說現在日子還不錯。”
向思宇哼了哼:“誰知道呢?她那個女人啊,這輩子沒男人可就活不了!”
我尷尬地笑了笑,又點了點頭:“你爸爲什麼不找啊,你媽都重新組合家庭了,其實依照你爸的條件,要重新找,其實也不難。”
向思宇一聽:“我爸?那個酒鬼,誰能看得上他啊,他又窮又沒錢,是個女人也不能瞎眼了跟他過啊。”
我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:“向思宇啊,你這話說得稍微有些偏激,其實你爸要找,是肯定能找到的。”
“那他爲什麼不找?“
我垂了垂眼皮,看向她低低說着:“他這麼多年找不到對象,就是因爲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