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的樣子,卻感覺到心驚膽顫。
回到黑龍資產,現在的時間已經下班了,公司除了財務部門還有幾個人在加班,別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。
行政總監辦公室的燈還微微亮着,我推門進去的時候,韓念之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。
見我突然進來,她有些驚訝:
“沈江淮,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麼?你是要領個筆還是讓我派人去給你打掃一下辦公室,不過現在估計都不行,外面那些小姑娘都換好衣服下班吧,你明天請早吧。“
說完,她對着化妝鏡抹了一下口紅。
剛合上,她就看見我關上了門。見到這情景,韓念之愣了一下,隨後她站起來:“沈江淮,我晚上還有事兒,你要跟我聊什麼的話,我覺得還是明天再說,今天真的不行!”
說完,她踩着高跟鞋一蹬一蹬朝我走過來。
見她要走,我乾脆擋在門口:“韓念之,今天這事兒你必須坐下來好好跟我聊聊,否則你一步也別想出去!”
我怒視着韓念之,絲毫不願意讓步。
她盯着我的眼睛:“沈江淮,你跟我來真的?”
我說:“廢話,我什麼時候不是真的?”
韓念之試圖從我身邊側過身子去開門,我身子輕輕晃動着,就是不讓她開門,韓念之臉色微微一變:“沈江淮,你別跟我這兒橫!”
我一把抓住韓念之的胳膊:“今天你不把我話給我說清楚,你哪兒也別想去!”
說着,我就把她往後推了一下。
韓念之估計是見我神色確實不對,於是走到了辦公桌前,放下了手包。
她回頭看向我,指着她辦公桌旁邊的椅子:“你坐吧,其實很早之前我也想跟你聊聊了,只不過你新官上任實在太忙了,再加上我們兩個要是走得太近了,也怕對你影響不好!”
說完,韓念之掏出了一支香菸。
輕輕點燃後,韓念之深吸了一口:“沈江淮,現在這裏也沒有外人了,你心裏有什麼不明白了,大可以現在提出來,我都告訴你。”
聽她這麼說了,我深吸了一口氣:
“樊尚臨那二十個億,你是怎麼想的?”
韓念之哦了一聲:“我猜你就是爲這個來的,那二十億的投資,其實就是樊蕊促成的,在這之前,樊尚臨對黑龍資產還是有一些不確定,如果不是樊蕊,那二十億應該不會那麼塊達成協議。”
我嗯了一聲:“可是那份協議上,漏洞百出,這事兒樊尚臨清楚嗎?”
韓念之微笑着說道:“樊尚臨清不清楚,我就不知道,不過那協議啊,是樊蕊提出來修改的,你看到的那些漏洞條款,其實都是出自樊蕊之手!”
“樊蕊提出來的?”
對韓念之的話,我微微有些喫驚。
很明顯那些條款,對樊尚臨以及整個美玲珠寶來說,都是不太有利的。而且,樊蕊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,就算她想着要爲自己的母親報仇,她也不可能會有能力弄出這麼大的漏洞。
要知道,那份協議一旦生效,樊尚臨的二十億,很有可能會付之東流。
於是她在吐了一口菸圈後,繼續淡淡地說着:“樊蕊當然沒有這麼大的能力,樊尚臨是個老狐狸了,他女兒想的是什麼,他心裏清楚地很。不過他更清楚的是,他的再婚妻子明鳳是什麼樣的人,那些財產如果現在不轉移出去,留在他身邊,遲早會跟着明鳳改姓,真到了那一天,樊尚臨到了九泉之下,不也閉不了眼睛嗎?”
聽到這裏,我一下子豁然開朗了。
我說:“你的意思是,其實樊尚臨之所以向我們投資,其實是在轉移資產?”
韓念之哼了一聲:“所以,沈江淮你明白了吧,樊尚臨不是傻子,他心裏的小九九,並不是普通人能看得清楚的。”
坐在位子上,我捋了一下整件事兒的前因後果。
樊尚臨一開始投資了一個億進來,只是小試了一下水,其實那一個億的錢雖然看着挺多,但樊尚臨其實是虧得起的。
他真正在意的,就是自己二十個億的全部身家。
而這些,纔是他準備防着明鳳的東西。
明鳳在美玲珠寶,能公然抽走三千萬,這很明顯已經體現出了她的狼子野心。樊尚臨雖然生着病,卻已經在爲自己的後路做準備了。
比起明鳳,他更願意相信樊蕊。
因爲樊蕊到底是他血親的女兒,雖然他深知樊蕊對自己有怨氣,但最後他還是願意相信樊蕊,畢竟從法律上來說,樊蕊跟他纔是割捨不斷的關係。
而明鳳跟樊尚臨,不過就是一紙婚書。
婚姻關係一旦結束,自己將一無所有。
所以在這一點上,這個老男人比狐狸還要狡猾幾分。爲了自己後半生的保障,他一方面要用表面上的財產拖着明鳳,另一邊,卻在不動聲色地轉移那二十個億。
只聽韓念之說道:“那些條款上的漏洞,你,我,樊尚臨都能看出來,但別人就不一定了!樊尚臨在這之前,曾經單獨找過我,你知道他怎麼跟我說的嗎?”
我苦笑了一下:“他跟你說的話,我怎麼會知道?”
韓念之彈了一下菸灰:“樊尚臨說,其實他對黑龍資產,一點兒感覺也沒有,他之所以願意把錢交給我們,主要就是看中了你和我。“
“他看中了我們?”
這話讓我有些莫名其妙:“他看中我們?帶給他收益的,到底還是黑空資產,這樊尚臨不是本末倒置了嗎?”
韓念之盯着我冷冷一笑:“沈江淮,你是在跟我裝傻嗎?”
我頓了一下,說道:“韓經理,你什麼意思?”
“我什麼意思?”韓念之起身往後背上靠了一下:“沈江淮,我發現你,還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高手!”
我看向韓念之,無奈一笑:“我裝什麼糊塗啊,你真是高看我了。“
韓念之說:“沈江淮,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,屈居人下根本就不是你我想要的生活,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,這次對你對我都是個幾乎,我們,必須要好好把我!”
我看向韓念之,只見她的目光非常堅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