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趕緊朝四周看去,可空蕩蕩的天台上,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影。
突然,我又感覺到了太陽穴在疼。
我忍不住蹲了下來,抱着頭咬牙叫了幾聲。費南天一見,以爲我是在故意裝病,於是道:“沈江淮,你現在裝死也沒用!你要是不聽我的安排,你媽就得替你死!”
這話,讓我立刻火冒三丈。
也顧不得頭疼,我看向費南,對他大吼着:“我媽呢?你把她弄哪兒了?”見費南天不說話,我朝四周大喊着:“媽,兒子在這兒,你別害怕!”
大喊了幾聲後,四周又恢復了一片平靜,一點兒聲音都沒有。
費南天走近了我,他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:“想看到你媽嗎?其實很簡單,從這兒沿着鐵梯爬上去,到最高層的時候,我就把你媽給弄出來!”
我看向費南天:“你到底想幹什麼?你這麼做是犯罪!”
“我怕什麼?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,我馬上就要破產了!我死了,你也別想活!”
見我站着不動,費南天哼了一聲。
接着,他指水塔上方對我說道:“沈江淮,你要是不上去,我就把你媽從那兒扔下去,你信不信?”
說着,他示意了一下蔡猛。
見蔡猛不動彈,他有些生氣:“那幾百萬的提成,你是不要了嗎?”
我看向蔡猛:“蔡經理,你腦子清醒一點兒,費南天自己都要破產了,他還會給你那幾百萬的提成嗎?你要是替他作奸犯科了,那你這一輩子都搭進去了!”
“蔡猛,我纔是你的老闆,那幾百萬我不給你,難道他沈江淮就會給你嗎!?”
說完這話,費南天和我同時看向蔡猛。
此刻的蔡猛,依舊是縮着身子,耷拉着腦袋跟剛纔的動作一樣。
眼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費南天急了。
只見他突然幾步上前,伸出手“啪”就給了蔡猛一個耳光。
“趕緊把他媽弄出來,要不然我有你好看!”
這一巴掌,讓蔡猛一個激靈。他哦了一聲後,對着水塔那邊說了一聲:“把沈江淮他媽弄出來,趕緊的!”
蔡猛這一聲令下,那邊立刻有了動靜。
果然,我看見兩個彪形大漢了,一左一右地架着我媽就出來了。
見我媽出來了,我心裏一陣激動。
同時,看到我媽被人劫持的樣子,我心裏十分難受,我衝我媽大叫着:“媽,你沒事兒吧,你不要害怕,我是來救你的!”
我媽的嘴裏被塞着布條。
她嗚嗚咽咽地似乎想跟我說什麼,雖然夜色太濃我看不清楚她的眼睛,但是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是非常害怕。
於是我繼續對我媽說:“媽,很快就好了,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,有兒子在,一切都會好!”
我的這一番話說出來後,一旁的費南天拍了拍手。
只聽他陰陰地說着:“太感人了,果然是母慈子孝”的好榜樣。早就聽說你沈江淮是個大孝子了,看來一點兒都不假!“
我回頭看着費南天:“我跟你的事兒,跟我媽有什麼關係?你還是個男人的話,就放了我媽!”
我深吸了一口氣。
費南天此刻的的樣子,跟之前的模樣完全不同了,他一邊縮着身子,一邊說話的樣子,跟一個市井流氓沒有任何區別。
想必,這纔是他的真實模樣。
回頭看着我媽的樣子,我最終還是敗下陣來。
我問費南天到底想我怎麼樣?
費南天說:“很簡單,你讓蔣義成想辦法,把那些錢從中間公司轉回來,至於我損失的那幾百萬利息,你沈江淮要麼賣了你的房子賠給我,要麼你這輩子做牛做馬給我賺回來!”
聽了這話,我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。
這費南天到底還是想着那些錢,他不僅要那二十個億,連中間損失的那些資金利息,他也想着要補償回來。
果然還是太貪婪了。
我說:“費總,你提的這個要求,我是真的沒辦法答應你。投資風險是管理部分評估出來的,而且那二十個億是樊尚臨要求轉出的,沒有他的指令,那些錢誰也動不了。再說,就算是樊尚臨同意轉回黑龍資產,但現在已經是除夕了,這錢再怎麼也也要七天之後才能到賬!”
聽了我的話,費南天徹底憤怒了。
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似地大叫着:“沈江淮,你少給我來這一套!程序規矩都是人定的,誰說大年夜就不能轉賬了,這是什麼混蛋條例!”
我平靜地看向費南天:“費總,你這不是在胡攪蠻纏嗎?大年夜銀行都停止工作了,誰來給你運作?”
費南天嘿嘿笑了起來。
他笑的聲音很難聽,在遠處的霓虹燈照射下,他的表情也相當的扭曲。
只聽他說道:“讓銀行的工作人員都來上班啊!我給他們加班工資,我就不信了,有錢能使鬼推磨!他們有錢還能不來上班嗎?”
“就算銀行員工給你加班,那系統也停止運作了。”
“系統?什麼系統?系統不也是人搞出來的嗎?我就不信了,我給錢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了,沈江淮,你趕緊給他們打電話,讓所有的人都起來工作!今天晚上的加班費,我十倍補償給他們!”
在說這些話的時候,費南天的樣子已經有些癡傻。
我知道,這個人已經瘋了。
於是我對蔡猛說:“蔡經理,費南天這個樣子,你還相信他嗎?”
正說着,只聽費南天對蔡猛道:“你不是說你爸生病了要換肝嗎?那可是上百萬的開支,上百萬對你來說是個大數目,對我就是個屁!聽我的話,你爸就有救,你要是聽沈江淮的,就讓他把肝割下來換給你爸吧!”
這話一出,果然是一刻炸彈。
蔡猛猛得上前,只見他從衣兜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:“沈江淮,你趕緊按照費總說的做!如果做不到,你就爬上水塔從那兒跳下去!”
這明晃晃的匕首,在霓虹燈的反照下,寒光四射。
我已經快凍僵的身體,像是被人一下子推到了冰窟窿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