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念之用筆敲打着辦公桌:“沈江淮,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?你怕我跟馮志才餘情未了,你怕我爲了他心慈手軟,而做出不利公司的事兒是吧?”
韓念之果然是明白我的意思。
對於她點破了我心裏的想法,我也不加以評論。
我只是說:“我把你當成重要的夥伴,所以我有義務在你經歷一些事兒的時候,在關鍵時刻提醒你,我不希望咱們走上岔路,不希望所有的一切努力,都付之東流。”
我原本以爲,我的這一番話,會讓韓念之不高興。
不想韓念之聽後,卻非常開心:“沈江淮,你這樣的態度,纔是我理想中的合作伙伴,眼下所有的事兒,在我們面前都得看靠邊站,賺錢纔是頭等大事兒,誰也不能拖後腿。”
說着,韓念之拿出一些資料遞給我看。
翻看這些資料,果然是馮志才的房地產工資的融資企劃書。
看着那些財務報表,雖然我不是財務專業出身,但我也能明顯感覺到,馮志才的四海房地產公司,已經資不抵債了。
粗略地翻看完那些資料,我對韓念之說:“四海公司的資產負債率,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,這樣的比例,他現在想要融資,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。”
韓念之點點頭:“當然,這麼簡單的財務問題,你能看出來,我也能看出來,他馮志才就更清楚他現在是什麼狀態了。”
聽她這麼一說,我不太明白韓念之的想法。
她剛纔不是還說工作跟生活要分開嗎?現在馮志才的公司既然是這麼一個狀況,難道明明是個坑,我們還要花錢投資進去,如果是前幾年,地產行業如日中天的時候,我們花大價錢投資進去,還能狠狠賺上一筆,但現在房子很明顯不太賣得動,韓念之選擇投資一個爛尾的樓盤,到底是用以何在呢?
於是我小聲說道:“這樣的投資體,根本沒有什麼贏利點,何況這房子現在纔剛起了地基,估計下面要花不少錢。更何況之後樓市的走勢很不明顯,到底房價是漲是跌,誰都說不清楚。我怕的是,咱們把錢投進去了,到時候根本堵不上這個大窟窿,賠錢是大概率事件。”
韓念之認真地聽着我的分析,她凝神一邊點頭一邊思考着。
見她沒有反駁我的意思,我繼續說道:“四海公司的情況,其實之前我大概也瞭解一下,除了新盤投資失利之外,別的地方,也不太好做。”
韓念之擡了擡下巴,她示意我繼續說下去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:“四海公司旗下的中介公司,這一年來,已經關閉了一百來間門店了,其中很多門店,還拖欠着房東的租金,那一百多個房東聯合起來請了律師,前幾天將馮志才告上了法院。”
韓念之說:“做老闆,上法庭不是常有的事兒嗎?當了原告做被告,這年頭,你見得還少嗎?”
韓念之說得也有幾分道理。
生意場上的事兒,來來回回,爭的就是那麼幾分利益。
不過我卻對韓念之說道:“美玲珠寶現在以投資融資爲主營項目,雖然做生意有風險,特別是投資更是與風險相伴的工作,但是我們作爲掌舵人,應該做的不是儘量規避公司的風險嗎?”
韓念之點點頭:“規避風險,這肯定是必然的,但我們應該更善於在風險中,發現商機,爲公司賺取更多的錢財。”
韓念之這話,似乎是話裏有話。
我一下子就聽了出來,於是我擡眼看向她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這時,有員工過來找韓念之。
在跟對方簡單地交流了幾句後,韓念之就讓他離開了。員工離開之後,韓念之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,輕輕將門關上了。
隨後,只見她轉身對我說道:“商機,是隨時都有的,現在我們不僅僅是公司的執行者,還是公司的股東,隨意盡力爲大老闆賺錢,我們也能分一杯羹。“
我說:“你別賣關子了,說吧,到底什麼情況,讓你覺得這項目能掙錢?”
其實在我的心裏,還是很不認同韓念之接手這個項目的。
因爲如果確定投資了,那麼這就是美玲投資成立以來,公司做的第一個項目,作爲一個職業經理人,我是很在意第一個項目的價值的。
這第一炮能不能打響,很大程度上,會影響以後行使者在公司的地位。
見我這麼着急,韓念之微微一笑。
她什麼也沒說,隨後又從一旁的書櫃裏,拿出了一份打印的資料遞給我。
我接過那張紙,發現那是一個市政規劃圖。
韓念之指着其中的一處對我說道: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“
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隨後點點頭:“當然知道,這是新規劃的地鐵十五號線,是南山市最長的一條線路,貫穿南北,是今年年中南山市規模比較大的幾個工程之一。“
韓念之笑了一下:“行啊,沈江淮,你還聽關心市政建設。“
我沒接韓念之的話,只是繼續問她:“行了,你就別賣關子了,有什麼話直接說!“
韓念之微微瞪了我一眼。
隨後,她指向其中的一個地鐵站點說道:“看到這裏了嗎?這裏將會形成一個巨大的中轉站,距離四海公司的新樓盤,大概五公里的距離。“
聽了這話,我有些哭笑不得。
我說:“五公里的距離?難道你會以爲這很近嗎?正常來說,只有地鐵口周圍一公里距離,纔算是能享受到地鐵帶來的便捷,這麼遠的距離,地鐵的作用,地鐵對樓盤的升值價值,幾乎可以說是忽略不計了!”
韓念之呵呵一笑:“沈江淮,你確實適合做投資經歷,看來你對一個項目的預判,還是挺知悉的,各方面的的情況,你也考慮地非常全面。”
她這一笑,讓我更加搞不懂她的想法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