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威的屍體簡單的放在一個小房間的冰櫃裏,周圍一圈沒有鮮花,就連最普通的黃紙也沒看到一張。
看來,他的家人只是隨便把給送過來了,需要花錢的項目,一項都沒有做。
我往冰棺裏看了一眼,劉威整個人好像都變形了。
只見他縮着身子躺在裏面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我總感覺他的眼睛是微微張開的,好像死不瞑目。
我其實並不想來看他。
是昨天,鄧娜的姨媽姨父找上了我。
他們對我說劉威到底還是他們孫女的父親,現在人死了,雖然孩子還小沒什麼記憶,但是到底還是得讓她去看看自己的爸爸,這是最後一面,必須要見。
從他們的嘴裏,我知道了劉威是怎麼死的。
劉威爲了賠償美玲投資和鳳凰投資的鉅額債務,試圖說服向思宇賣掉房子。
向思宇一聽就火大了。
她說房子是自己的,絕對不會爲了給劉威還債把房子給賣了。
劉威一開始也沒跟向思宇着急。
他不停地勸說,讓向思宇別隻看眼前的利益,他說自己只要把這一關過了,將來一定能夠捲土重來,到時候再給向思宇買一個更大更好的房子。
可向思宇卻不喫這一套,她瞪着劉威:“你少跟我說這麼多有的沒的,你告訴你劉威,我可不是高慧!你別想用這些三言兩語的就把我給搪塞過去了,那房子是我的,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,用不着你來安排!”
劉威聽了這些話,還是試圖讓向思宇改變主意:“房子遲早會有的,你一定要相信我,爲了你,爲了我們的孩子,我也肯定能會努力的。”
向思宇當時在聽了這些話後,只是冷笑了一聲。
她指着劉威說道:“你算個什麼東西,你說的話能信嗎?我可不會跟你喫苦,你們男人我看得太清楚了,沒錢到時候想找個糟糠跟你一起受罪,等有錢了,就去外面找年輕女人,再把我一腳蹬開!跟我說這麼多一點兒用都沒有,我腦子可是清醒得很!”
向思宇的口才確實不錯,劉威這麼三兩下,就被向思宇懟得檐口無言。
我一直覺得劉威口才不錯,估計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。
看來這個世界上,果然是一物降一物,劉威這麼個玩意兒,到最後估計他都沒想到,自己會被向思宇這麼個女人給拿捏得死死的。
向思宇不願意把房子讓出來。
劉威沒錢支付法院判罰的欠款,他被收走了所有的資產。
而向思宇看到劉威已經一無所有了,大概也覺得沒什麼利用價值了,於是跟劉威提出了分手。
劉威自然不答應。
他一再祈求,讓向思宇再給自己一次機會。
可向思宇卻不幹,她說自己還年輕,不想把一輩子耗費在劉威這樣的人身上。劉威說那孩子該怎麼辦,向思宇呵呵兩聲說道:“我都不跟你在一起了,那這孩子我肯定是不要了。”
向思宇說話,說到做到。
而且出手也是快準狠,第二天,她就真的去醫院,打掉了肚子裏已經快四個月的孩子了。
他跑去質問向思宇爲什麼要這麼做,向思宇理都沒理她,她招呼身邊的人:“趕緊把這個人給我轟走!討厭死了,整天問我要錢!”
周圍那幾個年輕人,一看就是二愣子。
向思宇也不知道是跟他們灌了什麼迷藥,反正那些人非常聽她的話,讓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。
劉威被狠狠地打了一頓,之後就狼狽地回到了家裏。
回家之後,他越想越生氣。
對比之後,劉威竟然開始惦記前妻的好了。
想到高慧的時候,他自然而然想起了兩人的孩子,於是他打算去前岳父母家看看女兒。沒想到,卻吃了一個閉門羹。
高慧父母,對劉威那是恨之入骨。
無論劉威怎麼求乞,他們都不給劉威開門,並且說:“你就不配當父親,你死了看孩子的這條心吧!“
劉威說他是孩子的父親,有權利看一眼孩子。
高慧父母聽後,冷笑了一聲:“你有沒有權利,可不是我們說了算,也不是你說了算,你最好去問問高慧,如果她覺得你可以看,我們就讓你看一眼!”
誰也不知道劉威當時是怎麼想的,他在離開高慧父母家後,就直接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。
他問律師自己能不能起訴向思宇,從她手裏把房子給拿回來。
律師告訴他說,那房子劉威既然已經贈與了向思宇,除非向思宇自己願意把房子還給他,否則沒有任何辦法讓向思宇就範。
劉威懷着最後的一點希望給向思宇打去了電話。
他決定破釜沉舟,於是在電話這個威脅向思宇:“大家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,你是不是一定要做得這麼絕!?我告訴你,如果你讓我不好過,我也不會放過你!“
向思宇一聽,在那頭呵呵冷笑了幾聲:“劉威你在威脅誰呢?你以爲我怕你啊!“
“我知道你不怕我!但是我也不會怕你!我告訴你,那房子我不會讓你住得安心的,我會每天上門來找你!讓你永無寧日!“
向思宇卻在電話那頭告訴他:“劉威,咱們以後不用再聯繫了,至於那房子,我已經賣掉了,就在今天上去,全款賣掉的,對方是個道上混的,你要是不怕死,儘管可以去試試!”
說完,向思宇就掛了電話。
劉威在這頭愣了很久。
之後,他飛快地去了房管局,查詢了那房子的售賣信息。
果然向思宇沒有胡說,就在上午的時候,那房子已經順利過戶給了另外一個人。
得知這結果真實不虛後,劉威再也支持不住了,他一屁股坐在房管局的地上,放聲大聲哭了起來。
三天後,劉威被人發現燒炭死在了家裏。
抱着不到一歲的孩子站在殯儀館裏,那孩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她瞪大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,似乎覺得一切都很新奇。
直到看到了劉威後,她才摟着我的脖子放聲大哭起來。
我指着冰棺裏的人對孩子說道:“你叫一聲爸爸吧,叫了這一聲,叔叔就帶你回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