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剛纔那張資料上的內容,是深深刺激到了他。只見他恨恨地盯着我:“行了沈江淮,你也不用跟我說太多了,貓哭耗子假慈悲,你這種人我見多了。”
我哎了一聲:“薛鵬你看你這話說得,人不能總是這麼灰心喪氣,凡事兒得往好的地方想想,塞翁失馬焉知非福,是吧。”
我這樣的話,並沒有讓薛鵬產生別的想法。
在離開之前,他衝我冷笑了一聲道:“沈江淮,你這樣說話沒意思,我離開美玲投資之後,咱們兩個也在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關係了,所以,你的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,對我沒用的。”
我叫了一聲薛鵬。
他回頭看我的時候,我問他:“薛鵬,你剛纔跟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?羅芳是真的被那些黑衣人帶走了?而你,真的不認識那些人……”
“沈江淮,你如果不相信我,我想咱們這個話題不用再接着聊下去了,我不是已經被公司開除了嗎?我走人就行了,不過我這個月的工資,你們還是得一分不少發給我,要不然,我可是會走法律途徑的。”
我笑着嗯了一聲:“你放心吧,少不了的。”
薛鵬走後,我獨自坐在辦公室裏,我盯着落地玻璃外面已經開始閃爍的霓虹燈,在那一刻,我的腦子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薛鵬剛纔那一番話,應該不是胡說。
別的不說,我對羅芳還是相當瞭解的。
她對我是有感情的,所以,她這麼長時間不讓我聯繫她,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事兒。
至於那些黑衣人。
我現在沒辦法判斷,他們到底跟綁走陳長林的是不是一種人。
我現在只是深深地感覺到,在我的周圍,在我的身邊,在我看不到的地方,有一羣人,有一雙眼睛,正定定地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。
想到這裏,我的頭越來越痛。
扶着頭,禁不住我發出了一個微微的呻吟聲。
這時,幫我收拾一地玻璃碎渣子的女祕書聽到了我的聲音,她起身來到我身邊,盯着我看了看後說道:“沈總,你沒事兒吧,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?”
我搖搖頭:“不用了,你趕緊下班回去吧。”
女祕書有些不放心,她還想說什麼,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,是韓念之打過來的:“沈江淮,我已經到了悅樂酒店了,你要是忙空了,就趕緊過來,咱們是主人,別人客人等。”
我哦了一聲,說我馬上就到。
掛了電話後,女祕書還是很關切地看着我:“沈總,你頭疼的話,還是不要去喝酒了,早點兒回去休息吧。”
我說:“沒辦法啊,這就是生活,我上有老下有小,不能倒下啊,現在我不努力,他們就會無意無靠,人到中年,身不由己啊。”
這話,我與其是說給女祕書聽的,倒不如說是講給我自己聽的。
生活很難,但無論如何,我都必須堅持住,永遠不能倒下。
女祕書走後,我看了一眼時間。
趕緊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,臨走的時候,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,剛纔吃了點兒止疼藥,現在的感覺稍微好了一些。
我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她了,我真的非常想念她。
心裏默默唸叨了一句:“羅芳,你到底去了哪兒?如果你能回來,老天爺讓我折壽十年,我也願意。”
開車來到悅樂酒店,韓念之已經在門口等我了。
見我上前,她趕緊過來迎上了我。
只見今天的韓念之穿着一套紫色的職業套裙,這種顏色的衣服很挑膚色,但她穿着,卻顯得格外好看。
走近了之後,我聞到她的身上傳來一個淡淡的女人的體香。
這味道並不是某種香精液體發出來的。
不太明亮的燈光中,韓念之的膚色卻明亮地像能透出血絲。
“沈江淮,我剛纔給你打電話,你怎麼一直不接聽呢?我還以爲你半路上出什麼事兒了,可擔心死我了。”
我哦了一聲,這纔拿起電話看了一眼。
果然,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韓念之打過來的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調到了靜音,這才錯過了那麼多電話。
於是我跟韓念之道歉,她微微一笑。
“沒事兒就好,馮志才馬上就要到了,咱們是主人,不能讓客人等,先進去吧…”
我正要說好,就在這時,韓念之突然朝我伸出手,只見她伸手在我的脖頸處整理了一下:“你怎麼這麼這麼系領帶啊,這法子是不對的,應該,這樣……”
韓念之的手指纖細,微微帶着一點兒涼意。
在她接觸到我的那一刻,我感覺自己整個上半身就像被電擊了一下,我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一收:“念之,我自己來就行了,不用麻煩你了……”
說着,我尷尬一下,隨後伸手自己整理了一下領帶。
韓念之在被我拒絕後,臉色微微一變。
她的手在半空中懸了一會兒後,她才收回手:“系領帶雖然不難,但也是個細緻活兒,你得好好學學,要不然以後出門,被人看笑話。”
我哦了一聲,趕緊替自己弄好。
韓念之很快調整好了情緒,她衝我一笑:“沈江淮,別耽誤時間了,咱們上去吧……”正說着,她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。
“韓總,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……”
回頭一看,從車上下來的男人,正是馮志才。
他微笑着朝我們大步走來,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女人,正是他的老婆田亞蓮。
馮志才朝我們靠近的時候,韓念之也下意思走到了我的身旁。
馮志才見了韓念之,自然是一臉的欣喜。
他伸出手來,朝我們打招呼的時候,韓念之卻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,隨後,她像一個小女人似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那一刻,我渾身都僵住了。
我看向韓念之,只見她衝我微微一笑:“沈江淮,你只要聽我的,按照我的吩咐去做,屬於我們的時代,馬上就要到來了!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