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，韓念之就算是知道，那也是她用自己私人關係打聽出來的消息，我這麼一問，倒顯得有些過於小氣，而且居心叵測了。
只有韓念之，她倒也不生氣。
我看見她伸出手，輕輕揉了一下太陽穴。
我頓了頓後，忙說：“你不願意說的話，也沒事兒。”
說着，我正要看向一旁，只聽韓念之突然說道：“沒錯，招標會失敗的事兒，也是徐良跟我說的。”
我一聽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樣，於是又道：“徐良，他只不過是吳攀的學長而已，你們也就是一起喫個飯的交情，他爲什麼要跟你說這麼多的事兒？”
韓念之聽後，並不生氣我這一番打破沙鍋的問話。
她說：“這個世界上很多事兒，都是利益關係，當局者如果不維護好平衡，那就會失掉人心。徐良作爲負責項目的工程師，他對招標的投資公司，有一票否決權。”
我聽後立刻說：“這有問題吧？徐良只是個建築工程師，他怎麼可能對投資經營，做出否決？”
韓念之呵呵一笑：“沈江淮，你能說出這樣的話，那你的認知太狹隘了。”
她的這種反應，讓我心裏有些不快。
我說：“我認知狹隘？我只知道，一個做技術的，怎麼可能去參與高層的經營？他定做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兒，不就行了嗎？”
韓念之瞟了我一眼，繼續按壓着額頭：“如果一個公司的最高層，不懂得公司的最核心的技術，只會一些浮誇虛化的管理經驗，那麼他遲早別人架空，成爲一個擺設！沈江淮，你看看當今的高科技龍頭公司，那個管理者，不是科班出生，管理學的經驗，只是他們錦上添花的工具而已，其實真正的經營中，用不了多少，偶爾說一兩句行話，那都是給別人看的。”
韓念之這話一點兒不假。
我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，我只是不太明白，徐良只是一個建設局，第三方派來的工程師我，他怎麼能有這麼大的權利？
於是我繼續看着韓念之：“就算他能否決別人，難道，就能引進我們公司作爲投資方？他有這麼大的能力？還是……”
“他當然沒有！”韓念之哼了一聲，緊接着又說道：“其實徐良，一直對高爾夫球場的選址不是很滿意，那個地方雖然環境不錯，但周圍都是在建的樓盤和室內高架橋。高爾夫球場是一個佔地面積很大的項目，雖然收益不少，但從經濟效益來看，並不是太好。”
我卻不太認同韓念之的話。
“那高爾夫球場，都是實行會員制度，我曾經跟着鳳凰投資的餘榮升去打過一次高爾夫球，當時我瞭解到，單單是一個最普通的會員，年費都高達八十八萬，那還是在南山市而已。這裏是首都，富豪更是數不勝數。”
韓念之卻說：“沒錯啊，這裏的富豪確實很多，但是富豪和普通人的比例，卻比南山市差異更大，按照地價和投資回報率來算的話，在那裏建高爾夫球場，確實欠考慮。所以，徐良能提出這樣的建議，在建的老闆，自然會有所考慮。”
“當然不是，所以纔會暫時中止招標，而不是永久終止招標！”
我聽後，沉默片刻。
高爾夫球場，對我來說，那是一個從未涉及的領域。
我沈江淮這樣的人，也就是在機緣巧合的時候，能夠陪着老闆進去逛一圈，要讓我自己出錢半個會員，我是捨不得這個錢的。
這時，韓念之微微睜開了眼睛：
“沈江淮，其實高爾夫球，對普通人來說，或者是一項無法涉及的運動，但是對有錢人來說，並不是這樣的。”
我說是的：“有錢人玩兒高爾夫球，更多的是爲了接觸生意上的人，以便拓展人脈，給自己的公司，自己的項目，提供可靠的資源。”
“沒錯，這就是一個圈層文化，也正是因爲如此，很多人，才願意付出高額的費用，也要進入這個圈層裏面！”
我微微一笑，點點頭：“是啊，動輒上百萬的會費，在普通人看來，確實是一筆天文數字，但是如果能得在圈層力取得收益，那得到的遠比付出的要多！”
對於我的“悟性”，韓念之很滿意：“你既然知道這些，那麼你也應該儘快進入這種去圈層。”
我趕緊擺手：“那可不行，我沒有這個消費能力，還是算了吧。”
韓念之哼了一聲，有些不屑地看着我：“沈江淮，你作爲一個二十億註冊資本公司的第三大股東，打個高爾夫球怎麼了，明天我讓人給你辦個會員，費用公司報銷！”
面對韓念之的“咄咄逼人”，我雖然不心有不願，但也只能被迫接受。
那高爾夫球會員，其實除了貴，別的沒什麼毛病。
我其實就是不太願意去處理那些複雜的人事關係，特別是跟那些動不動就幾十個億的資本的大佬一起，我會渾身不自在。
韓念之見我答應，衝我微微一笑：“沈江淮，我知道你不自在，時間長了，你會習慣的，以後讓你不去打球，我估計你話不高興了呢！”
我輕輕嘆了一口氣，看着窗外霧濛濛的天空：“但願吧……”
時間過得很快，一個月後的公司總結大會上，小貸項目的在貸金額，達到了三點五億。這個金額，確實是很出乎人的意料。
我也不得不承認，向思宇確實是一個行動上的巨人。
在她的帶領下，公司已經以看得見的速度，在常規業務上，做着突飛猛進的發展。
開完會後，柯磊特地又找到韓念之，再次提出了要做風控總監的要求。
這一次，韓念之很明確地否定了他的提議。
柯磊還要據理力爭，韓念之只是聳聳肩：“沒辦法，這的田總的意思，她可能覺得柯經理你，更適合衝鋒在前，這風控的職位，我也瞭解過，太過繁瑣，而且責任大，確實不太適合你！”
被拒絕後，柯磊從辦公室出來。
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，柯磊恨恨地看着我，雙眼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