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鋼又是一笑，他掏出一根菸遞給，我擺擺手：“這才幾個月不見啊，你就忘記我不抽菸了？”
陳鋼哦了一聲，把那根香菸給自己點上了：“姐夫，美玲資產是怎麼出事兒，這事兒你應該不會忘記吧。”
我看着他：“你什麼意思啊？”
陳鋼說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你要是記得，樊蕊就更不會忘記，所以，她現在能夠這樣跟你喜笑顏開，其實心裏什麼事兒，都一清二楚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樊蕊會找我們報復？”
陳鋼聳聳肩：“我也不是樊蕊，這個我不清楚，不過站在他的角度想一下，自己父親掙下的產業，就這麼被白白弄走，誰心裏會平靜？”
我說：“可是，我們不是搶走的那些錢，所有的手續，都是走的正常渠道……”
“當然，我也不是這個意思！”陳鋼哼了一聲：“正常渠道是沒錯，如果不是正常渠道，大概你早就抓起來了，也用不着我現在在這裏提醒你。”
“樊蕊現在，不是又在跟我們合作了嗎？”
陳鋼說：“當然會合作，只要能掙錢，過往的一切，都可以既往不咎。姐夫你跟我說過，這個世界上，只有永遠的利益，沒有永遠的敵人。”
陳鋼一邊說，一邊吐着菸圈。
看着他略帶深邃的眼神，我禁不住說道：“這些日子，你進步很快啊。”
陳鋼苦笑了一下：“那當然，別人可能很難感同身受，我這段時間，經歷的東西，比我上半輩子經歷的都要多，是個人都會進步，我也不奇怪。”
我看向陳鋼，他的容貌好像是比之前要滄桑了不少。
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，雖然我不太清楚，但陳鋼的這副模樣，很明顯就是經歷了一些比較難忘的事兒。
喫過份，我和韓念之把陳鋼和樊蕊送回了酒店。
樊蕊在進去之前，不忘記對我們揮手：“韓姐姐，是你說的，等所有事兒都忙空了，你要帶我在首城市好好玩玩。”
韓念之也微笑着衝她揮手：“當然，我地方都選好了，就等着你跟我一起去了。”
等樊蕊和陳鋼完全進入酒店後，韓念之一改之前的笑容。
只見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氣，整個人好像已經虛脫了似的，隨着她的轉身，臉上的笑容立刻就不見了。
回去的車上，韓念之掏出手機划動着，也不跟我說話。
我想了好一會兒，才鼓起勇氣對她說道：“念之，是不是這個誤會不解開，你永遠不會理我？”
韓念之聽後，並沒有看向我，而是繼續划動着屏幕。
過了一會兒後，才聽到她低聲道：“你不用太執着於這個，沈江淮我跟你說過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，應該目標明確，其實你是什麼樣，我真的管不着，我有自己的事兒需要做，我不喜歡任何別的事情，成爲我的絆腳石。”
韓念之語氣依舊堅決。
我問她：“如果有一天，你知道我沒做過那事兒，你是不是會爲今天對我的態度，有所愧疚？”
隨後，只見她微微一笑：“沈江淮，你真的太高看你了，其實你是你，我是我，你做了什麼，只要沒有影響到我的利益，我真的不是很關心。”
說完，她繼續瞞着頭看起了手機。
雖然韓念之表現得如此灑脫，但正是這份格外的灑脫，出賣了她。
我當然知道她現在非常生我的氣，不理我，就說明她的氣還沒有消，如果她真的不在意，肯定不會用這種態度對我。
我無奈地一笑：“樊蕊對我們，應該還是心有芥蒂的。”
韓念之聽後，卻呵呵一笑：“沈江淮，你以爲我是傻子嗎？大家心裏想的什麼，彼此心裏都清楚地很，當面不戳破就行了。我們和她的目的都是掙錢，你跟錢還能過意不去嗎？”
聽到這冷冰冰的話，我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是啊，誰能跟錢過不去。
但是有錢是不是真的就擁有一切了？
錢確實能改變很多東西，買來很多東西，但生命呢，一份情感呢？這些東西失去了就失去了，再要找回來，幾乎是不可能了。
晚上在家裏休息了一下，第二天早上剛上班，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。
看着那個陌生的號碼，我遲疑了一下。
接聽後，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：“沈江淮是你嗎？”
這聲音聽着挺耳熟，但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誰，遲疑了一下，我才說：“不好意思，請問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曾永明！”
聽到這三個字，我哦了一聲。
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水煮魚館裏，我再次見到了曾永明。
比起上次在麻將館裏見到他，現在的他看起來，明顯精神抖索不少，整個人穿着打扮，又恢復了之前那副老闆的派頭。
曾永明見了我，衝我樂呵呵地說着：“沈總啊，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，想不到我們兩個竟然能在首城，又見面了。”
我笑了笑，也坐下來：“那就是緣分啊，要不然你怎麼不去找別的公司要貸款，又問林山股份借錢了。”
曾永明一聽，立刻又笑着說道：“原來沈總你都知道了？”
我說：“當然，你曾總這麼大的單子，一來就是兩千萬，這可是一筆大生意，公司上下都很重視。”
曾永明點點頭，他抿了一口茶水：“所以，沈總啊，不用我多說，你也知道我這次請你見面的目的了？”
我呵呵了兩聲，不置可否。
曾永明果然是個老狐狸，他知道跟普通的業務員提起利息優惠的事兒，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作用，但跟我提，那可就不同了。
果然，曾永明在放下茶杯後，操着手隊我說道：“沈總，既然大家都這麼熟了，我也就開門見山了，兩千萬不是一筆小數目，給我點兒優惠吧。”
我說：“公司都是一視同仁，我雖然現在是股東，但也不能開這個口子。”
聽了這話，曾永明眉頭一皺：“沈江淮，你現在怎麼越來越務實了，這，不像你的風格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