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姆這個工作,本應該是協助主任做家務的,但從我剛纔的觀察中,我反而感覺她們像是來監視小紅的。
而且她們嘴裏無時無刻不提的“先生”,“太太”,“少爺”這些詞彙,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,尤其是在那種對持的情況下,更給人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。
再看小紅現在的神色很不對,所以我認爲,她應該這段日子過得不太好。
具體是什麼原因,我自然是不清楚的。
但如果是因爲夫妻關係之間的矛盾,這個外人還真不好多問,夫妻是牀頭吵架牀尾和,太過於介入別人的婚姻關係,到頭來得不償失。
但看小紅現在的樣子,作爲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,我也不能不關心。
所以,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問小紅,到底她這段時間經理了什麼。
小紅看着我,目光有些呆滯。
見她不說話,我又輕輕問了一聲,這次小紅總算是反應過來了,在頓了一頓後,才聽到她輕聲對我說着:“沈江淮,你知道嗎,從我生孩子出院來到這裏,一直到現在,我都沒有好好跟我的孩子在一起呆過!”
聽了小紅的話,我一愣:“什麼情況?你是孩子的母親啊,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小紅哼了一聲,她的目光注視着院子裏的水池。
定定地看着那邊好長時間了,才聽見小紅對我說道:“江淮,我感覺我現在就是一隻奶牛,每天在家裏吃了喝了,就等着蓄奶,等到孩子餓了的時候,就給孩子一口喫的……”
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,於是趕緊說道:
“小紅姐,生了孩子應該都是這樣的,你好好休息,孩子才能喫得好。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兒適應不過來,產後憂鬱症很多女人都有,所以你不用……”
“江淮!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!”
小紅的語氣開始急了,她盯着我,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。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後,我趕緊安撫起小紅:“你慢慢說,我慢慢聽,有什麼事兒,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?”
小紅聽後,嗯了一聲。
接下來,她跟我說起了生了孩子之後發生的那些事兒。
小紅的孩子剛出生沒多久,在醫院裏就開始全身發黃。其實這事兒對於剛出生的嬰兒來說,是非常正常的。
但小紅卻感覺,這事兒好像有點兒異樣。
因爲在醫院裏的時候,方剛就總是被醫生叫去說話,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,孩子的並且能夠怎麼樣,他卻對小紅三緘其口。
作爲孩子的母親,小紅當然非常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怎麼了。
她一直在問丈夫有有關孩子的情況,但對方總是說沒什麼大問題,多注意營養就行了。儘管這麼說,小紅卻發現他總是坐在一旁焦躁不安。
正常來說,當了父親的男人,都會滿心歡心,哪怕苦點兒累點兒,至少情緒上是高昂的。
但方剛卻總是垂頭喪氣,根本就不跟小紅說孩子到底什麼情況。
小紅作爲母親,她有着很強的第六感應。
她知道這一切是不太正常的,但自己剛生了孩子,身子太弱,很多事兒,也只能是無能爲力。
聽到這裏,我說:“那,方剛是什麼時候把你和孩子接回家的?”
小紅說:“在醫院呆了大概一週之後吧。”
原本小紅和方剛,只是住在首城市區一所普通的大三居里。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從醫院回來之後,方剛竟然帶着她住進了這樣的豪宅裏。
進入這別墅後,小紅也感覺非常奇怪。
正常來說,以方剛的能力,要住進這樣的房子裏,還是非常不容易的。
於是她問方剛是誰把這樣的房子借給她們住的,方剛聽後,只是衝她微微一笑,說讓小紅好好養病就行了,別的事兒完全不必要操心,一切有他就行了。
方剛的這些話,讓小紅疑心重重。
但她當時好像也沒有什麼別辦法,於是只能跟着方剛住了進去。這別墅的條件是真的非常不錯,不但房子寬敞,而且方剛還專門請三個保姆來伺候小紅。
原本這樣的月子條件,應該是非常不錯的。
但小紅卻在這一個月中,幾乎陷入了崩潰的邊緣。
我聽到這裏,一臉的疑惑。小紅見了,正要繼續說什麼,就在這時,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:“夫人,銀耳紅棗湯好了。”
小紅回頭,果然是那個年輕的保姆。
只見那保姆手裏端着一個盤子,上面端正地擺放着兩碗銀耳湯,還冒着熱氣。
那小保姆倒也聰慧,幾步走到我們身邊來:“太太,這銀耳湯是根據您的要求熬製的,足足七個鐘頭,慢火燉的,還加了花膠。”
說着,她把那兩碗銀耳湯放在了我們面前。
那湯碗放下了後,這年輕保姆卻並沒有立刻離去。
她靜靜地站在小紅身邊,微笑着看着我們也不離開。小紅見了,衝她說道:“行了你下去吧,我跟客人聊天就行了。”
那小保姆卻說:“太太,您身子弱,我就留下來陪着您吧,有事兒你也好吩咐我,這樣也不會怠慢了客人……”
這小保姆年紀不大,倒是挺會說話的。
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,就是像要在一旁聽聽我們在說什麼,想要從側面進行監督罷了。
小紅當然能聽出來她想幹什麼。
於是一板臉:“不用了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小保姆聽後,卻依舊站着不動,只見她微微一笑,繼續說着:“太太,你太見外了,我是這個家的工人,爲您服務是應該的,我不用休息。”
一邊說,她一邊看着小紅,兩個眼睛忽閃忽閃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