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點,我倒是可以理解。而且,站在生意人的角度,我剛纔用那種態度對康晨說話,好像確實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了。
於是我擡眼看着康晨,用力衝她微微一笑:“康總,不好意思,我這個人有些工作癡迷症,看不得一些……嗯,自己覺得不太滿意的現狀,這是我個人的問題。”
康晨聽後聳聳肩:“這是好事兒,作爲一個職場經營者,看到不符合自己預期的職場做法,適當的提出意見,那是非常正常的。”
康晨說話,非常得體。
她笑起來嘴角的酒窩很迷人,但我總覺得,她盯着我的目光隱藏着什麼東西,讓我感覺她似乎在等着。
坐在旁邊的韓念之,看了我一眼,又看了康晨一眼。
韓念之很聰明,她應該會覺察到這裏面有些不對勁兒,但她不會提出來。果然,只見她盯着上方的出風口看了看:“你們醫院用的冷氣,功率挺大啊。”
康晨看向韓念之:“我們常年開在二十度左右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,畢竟這裏是醫院,需要保持相對低的一個溫度,才能防止細菌滋生。”
她輕輕撫了一下韓念之的手臂:“你要是覺得涼了,我給你弄一個披肩……”
說着,她扭頭看向旁邊的助理:“你把我辦公桌上的羊絨圍巾拿過來,再讓祕書泡一壺薰衣草花茶過來,記住讓她加點兒野花蜂蜜,我昨天剛買回來的,最好的那種。”
韓念之一聽,趕緊擺手:“不用了,我感覺挺好的,不冷。而且我們喝點兒普通的花茶就行了,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……”
康晨衝韓念之微微一笑。
只見她伸手輕輕拉住韓念之的手::“沒關係,先拿過來吧!萬一你待會兒涼着了,不就剛好嗎?再說,那花茶就是我自己喝的,我自己喝的東西,都是最好的!而且你不也說了嗎,咱麼是自己人,自己人就應該給自己人喝最好的茶品,不是嗎?”
“呵呵,那這樣的話,我可要專門嚐嚐了,不然就辜負了康總的一片心了。”
兩個女人,都是交際場上的高手。
雖然揹負着各自身後的不同利益體,但場面上的話,永遠是說得那麼遊刃有餘。
兩個女人絕對不會把寶貴的時間,放在閒聊上。
於是,她們很快便進入了正題。
康晨很認真地對我們說道:“這一次的合作,我在篩選了很多投資機構後,才決定找你們。其實論實力,首城市有很多可以選擇的投資機構,但是我們認爲,他們做的事兒太雜了,而且,那些人顯然不如你們專業。”
聽到這裏,我倒是心裏一怔。
這康晨說的,明顯不是真話。
就像她說的,首城市的確是有太多的投資機構,而且跟他們相比,我們林山股份,根本就不值一提。
至於她所謂的專業,那更是無稽之談。
我和韓念之只是金融領域的專業人士而已,就算是在這個領域裏,我們在臥虎藏龍的首城市,都只能算是再平常不過的金融從業者而已。
而韓念之呢,雖然知道康晨說的只是表面上的話,但她還是很欣然地接受。
“當然,康總的眼光還是很準的,不過選擇都是雙向的,二十個億的投資,對貴企業來說,只是一個小數目,但對我們林山股份,這就是生死存亡的關鍵,所以,我們作爲資方代表,必須得深入談判。“
韓念之很擅長“以退爲進“。
那就是雖然心裏對這個項目有再深厚的渴望,也必須在表面,對它裝作毫不在意。
這一招不管是用在生意上,或者是男女感情上,都通用。
當然,那康晨也不是省油的燈,只見她讓人打開了投影儀,一邊擺弄着筆記本電腦一邊說着:“韓總考慮地很周全,其實不瞞您說,我們其實也有好幾個備選公司,不過我個人呢,還是最看好你們林山股份……”
這兩個女人的對持,很精彩。
我坐在一旁,卻感覺稍微有些無趣。
雖然不知道“明心醫院”爲什麼會偏偏看中了我們林山股份,但是我隱隱感覺,這裏面的套路一定不簡單。
想起康晨剛纔看我的眼神,目光似乎有些意味深長。
所以,我認爲在康晨背後,一定有高人在指揮着。至於這個人是誰,我用膝蓋想,也覺得應該是米嘉森。
秦醫生已經跟我說過了,米嘉森就是我的親生父親。
雖然我還沒跟我媽對質過這事兒,但是,這事兒,我已經基本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。我跟米嘉森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人的行爲可以騙人,人的嘴巴,更可以編織出一個巨大的謊言。
但我相信“基因”這東西,是不可能改變的。
所以,對於米嘉森是我親生父親這件事兒,我不再質疑。雖然感覺這米嘉森此刻,也許正在這醫院裏,但是我卻不想看到他。
說準確一些,不是我不想看到他。
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,見了他,也許我會問他很多問題。
但是一旦確認了他在做那些違法的勾當,我又能怎麼樣呢!首先我沒有證據把他送到警官局去,再說,就算警官來了,聽到我那些亂七八糟的說辭,也頂多認爲我是一個瘋子。
想到這裏,我心裏有些悲涼。
這一邊,康晨已經開始跟我們介紹新的“明心醫院”的建造流程。
在看到選址地點後,我一愣。
因爲那個地方,竟然就是小紅姐所住的別墅區附近!
之前姚美媚跟我,在別墅區附近發現了那個倒三角的“留方”,米嘉森就在裏面!而且,米嘉森之前給羅芳租的房子,也在這別墅裏。
就在今天早上,新聞裏播放的那怪異的入室搶劫,也是在那別墅裏!
因此,新的“明心醫院”選在那裏,難道就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