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鋼給打這個電話的時候,已經在機場了。

    當時我在電話跟他說,無論如何也要留住樊蕊,至少等到我來在登機,但陳鋼在那邊對我說:“姐夫,現在我們已經在排隊登機了,要不然等下了飛機,你親自給她打電話?”

    打電話怎麼可能。

    樊蕊現在已經被韓念之的那些賺大錢的理論迷糊住了。

    像韓念之那種段位的人,一旦她給別人灌輸了自己的想法,我想重新掰正過來,那可能比登天還要難吧。

    於是掛了電話之後,我趕緊在手機上查詢最近一班去南山市的機票。

    買票之後,我就去裏機場。

    在航站樓裏,韓念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,看着那個熟悉的名字,我想了很久,還是沒有接聽。

    估計是猜到了我故意不接她的電話,韓念之很快就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:

    沈江淮,田亞蓮這邊是怎麼回事兒啊,她怎麼突然不投資那個有色金屬項目了,她到底在想什麼啊,她跟你交流過嗎。

    韓念之的這條短息,指向非常清楚。

    她是在向我套話,她心裏一定對於田亞蓮的一些做法有些不理解。

    因爲在她的印象中,田亞蓮對投資這件事兒,其實眼界並不長遠。現在突然暫停了投資,韓念之應該能猜到是有人在暗中幫助她。

    至於是誰在給田亞蓮出主意,韓念之自然第一個就想到了我。

    我估計這事兒給韓念之的震撼挺大的,她大概沒想到,我竟然會站在田亞蓮的那一邊吧。但從我的角度理解,這事兒其實挺簡單的。

    田亞蓮雖然之前個跟韓念之在感情上是有過節的。

    但她問題至少在後面的日子裏,至少在建立林山股份這事兒上,我們是站在一條繩索上的。

    何況,田亞蓮對我和韓念之其實也不薄。

    雖然在給我們股份上,田亞蓮其實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,但她在一些關於大局事件的做法上,她是真的不吝嗇。

    所以,雖然田亞蓮投資失敗,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。

    但在關鍵時刻,我還是不會袖手胖比那。

    而韓念之顯然跟我的心境是不一樣的,女人對於情敵,永遠不會釋懷。她之前跟田亞蓮的互相攀附着的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
    那個時候的韓念之,確實必須要跟田亞蓮一條心。

    但現在韓念之已經有了別的出路,所以,從內心來說,她巴不得田亞蓮死得越慘越好吧。

    盯着韓念之微信上的那些話,我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打出來。

    關上手機後,我開始登機。

    離開南山市已經快一年了,時間過得很快,這期間我一直沒回來過,之前韓念之回去過一次,她是爲了處理一些美玲資產的舊事兒。

    那一次我想回來,韓念之說沒必要。

    因爲她說,我得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新的公司上,之前的那些破事兒,都讓她去頂就行了。

    韓念之那次,據說是把美玲資產債務,全部處清楚了。

    明鳳從中得到了一些好處,應該是跟樊蕊坐下來談判過了,於是也不再糾纏,至於她們三個女人之間到底怎麼權衡利弊的,我不是很清楚。

    反正後面的時間,風平浪靜。

    明鳳應該是有所圖的。

    坐在飛機上,我一直冥想着這些事兒。

    漸漸的,我感覺腦子裏的一根神經,好像變成了一個箭頭,正在我的大腦小腦之間來回穿梭。

    我的身體開始渾身顫抖。

    旁邊的正在發送飲料的空姐看了,趕緊上前來問我怎麼了。

    我的額頭,全是豆大的汗珠。

    見我的樣子很嚇人,空姐害怕了。她趕緊問周圍有沒有醫生在場,我衝她擺擺手,隨後指着上面放行李的地方,用含糊不清的語言示意她我需要的東西在上面。

    從我的包裏找出那瓶藥片,吃了之後我的心情平復了些。

    一路上,空姐好幾次都走到我的身邊,在確認我安然無恙後才離開。

    在接下來的飛行過程中,我身後斜對面有個目光,一直在默默注視着我。

    每次我轉身過去跟他對視,那人的目光就會閃向一邊。

    下了飛機後,還沒走出候機樓,我就感覺有個身影一直跟在我身後。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,我一把抓住了那個黑影。

    原來,那是一個年輕男子。

    看着一臉的稚嫩,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。

    這個人不是別人,就是剛纔在飛機上,坐在我斜後方的的人。

    我怒斥他爲什麼要跟着我,到底想要幹什麼,這男子見被我發生了,一臉的慌張,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釋什麼,我卻不聽那麼多。

    我對他說,如果不說清楚,我就報警了。

    而且這裏是機場,監控應該也能調到他一直跟蹤我的畫面。

    聽了這話,年輕男子這才說道:“我叫杜濤,是醫學院的學生,之前一直跟着秦醫生實習,我一直看着你,只是覺得……你很面熟……”

    面熟?我看着眼前的年輕男子,我記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他。

    他爲什麼會覺得我很面熟呢?

    這人縮着身子,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,我盯着他:“剛纔你說的秦醫生,是不是明心醫院的秦醫生?”

    杜濤一聽,趕緊點頭:“沒錯,我的確是跟着他在實習。”

    我心裏一怔,隨後又趕緊道:“你是學什麼專業的?”

    “臨牀醫學。”

    聽到杜濤嘴裏吐出這四個自,我有些不太明白。

    秦醫生那樣高的段位,怎麼會讓一個臨川醫學的普通學生來跟着自己實習。

    而且看着小夥子的年紀,最多是個本科畢業,去明心醫院那樣的地方,跟着秦醫生那樣的人實習,好像有些不太顯示。

    於是我說:“你怎麼會認識我的,我最近沒找秦醫生看過病啊?”

    杜濤擡眼看着我,小心翼翼地說着:“我沒在醫院看到過你,我是在秦醫生的實驗室裏,看到過你……”

    說到這裏,他趕緊糾正:“我看到的,也許不是你,只是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罷了。”

    聽了這話,我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隨後我擡眼:“除了臨牀醫學,你是不是還選修過別的專業,比如……生命科學,或者,說是——基因工程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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