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,她目光變得意味不明,又繼續說了一句,“兒臣在西涼國處境艱難,北疆王妃也害怕皇姐會對兒臣出手,這才命人給兒臣送來兩包炸藥。”

    見她終於承認北疆王妃確實給她送過那種祕密武器,女皇又發了瘋似的,毫不猶豫的又一次擡起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。

    女皇咬牙切齒,“既然真的有,那你爲何不主動上交?留着那東西莫不成是想起兵造反,逼宮?”

    面對女皇張口就來的罪名,西子可兒內心冷笑,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。

    這麼多年來,她在母君身邊長大,她是什麼性子,母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。

    母君所生的孩子中,無論是誰要逼宮造反,都絕不可能是她西子可兒。

    可是如今,母君爲了從她身上得到一些東西,竟已經這般不聽解釋,一個屎盆子使勁的往她頭上扣。

   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她。

    這一刻她心底僅剩的那一點點期待徹底消失。

    整顆心拔涼,眼底的情緒也只剩冰冷。

    這時她將再一次被打歪的頭緩緩轉了回來,幽深的眸子看向蹲在她面前的女皇,整個人就如同失了生機一般。

    盯着女皇片刻,她只淡淡的問了一句,“母君此時此刻所做的這一切,不過是爲了讓兒臣交出炸藥,對嗎?”

    女皇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只是反問道,“所以你確實是不想交出來,確實是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,是嗎?”

    “還是你覺得,朕年紀大了,早該退位讓賢?讓你西子可兒坐上那個位置。”

    說話時女皇激動的用手指了指她身後的龍椅。

    西子可兒卻始終面無波瀾,她連看都不看一眼那把龍椅。

    從生下來的那一刻,她雖爲公主卻從未生出過要坐上那個位置的心思。

    她從生下來的那一刻,就知道自己有非常多優秀的姐姐,這個位置輪到誰也輪不上她來坐。

    所以她從始至終只想做一個逍遙公主,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。

    可如今她會變成這樣,決了心要坐上那個位置,僅僅是因爲她得知了真相,得知了西子盼兒心狠手辣,心腸惡毒,爲了坐上那個位置殺了那麼真心待她們的兩個姐姐。

    最是令她失望的是,西子盼兒這些年的所作所爲,母君明明都知道,且有能力阻止,可她卻選擇了冷眼旁觀,讓她的這些女兒們自相殘殺。

    她作爲一個母親,她竟然會選擇坐山觀虎鬥。

    這着實讓她想不通,更不能理解。

    所以,就算這把龍椅不是她西子可兒來坐,她也絕不可能讓西子盼兒如願坐上去。

    正是因爲這麼想的,她便想讓自己手上多些籌碼。

    她必須要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和西子盼兒反抗,甚至要讓自己比她更強上些許。

    如此一來才能徹底扳倒她。

    她以爲她的母君既然已經選擇了坐山觀虎鬥,那便是不會來插手她與西子盼兒之間的鬥爭。

    只要她和西子盼兒誰贏,誰就能當上儲君,所以一直以來,從她開始反擊以來,需要防備警惕的人就只是西子盼兒。

    可誰能想到,如今她的仇人竟變成了母君和西子盼兒她們兩人。

    這讓她如何不心寒?

    都是女兒,憑什麼母君可以包庇西子盼兒,憑什麼母君明明知道西子盼兒殺了皇姐們還要選擇她?

    明明是母君自己說過的,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爲何卻屢屢包庇西子盼兒這樣心狠手辣之人?

    莫不成她就這般看好西子盼兒來當這西涼國的女皇嗎?

    西子盼兒是有些能力,可她更是貪圖男色。

    看看西子盼兒府上那一羣被她圈養的男寵,看看那些被她拐回去當面首的世家公子,就足以知道西子盼兒到底有多好這一口。

    西子盼兒這樣的認並沒有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如何治理國家中,就這樣心狠手辣又貪圖美色之人,她就是不明白,母君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?

    爲何要一直包庇她?

    現在不惜和西子盼兒統一戰線,想要讓她西子可兒徹底翻不了身。

    如今這皇城裏的公主就只剩她和西子盼兒兩人,只要她一死,儲君便只能是西子盼兒。

    母君她真的有那麼想讓西子盼兒來坐這個位置?她真的能放心?

    她就是想不通,更不能接受她母君的這個做法。

    所以,當初北疆王妃給她送了那兩包炸藥,她這纔想着瞞下來。

    若不是母君在這期間,表現出了對她的厭惡和阻撓,其實她與北疆王妃之間的來往,一定會告知她。

    也一定會告訴她,北疆王妃給她送來了兩包炸藥,讓她們在亂世中防身,甚至可以用來抵抗敵國。

    但就是因爲這段日子以來她母君的做法,屢屢讓她心寒失望,她知道母君護不住她。

    於是這才爲了能護住自己,她不得不將北疆王妃與她的來往隱瞞,纔不得不將北疆王妃送給她的炸藥藏了起來。

    她現在也終於想明白了,原來母君早就知道了她與北疆王妃的來往。

    這纔對她忌憚,以爲她生出了別的心思,所以想扼殺於搖籃,想直接讓她去死。

    昨日不分青紅皁白就想往她頭上扣罪名,想收回她手裏的兵權,想讓她禁足於公主府。

    爲了的就是從她手中先把北疆王妃贈送的炸藥要過去。

    可是她能就這麼給出去嗎?

    如今她手裏有炸藥,母君還能這般對待她,一旦她手裏沒有了令母君忌憚的武器。

    以她母君的性子,哪還能容忍她繼續活着?

    所以爲了自己能活下去,無論如何她手上這兩包炸藥也得留着。

    想到這一點,西子可兒的眼神變得越發堅定。

    她直勾勾地盯着女皇的眼睛,這一刻沒有任何的猶豫,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需求:

    “母君想讓兒臣交出炸藥也行,可這炸藥畢竟是北疆王妃贈予兒臣,如此貴重的禮物,兒臣可捨不得白白拱手讓人,母君想讓兒臣交出來,也得答應兒臣一個條件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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